第16章 (3/3)

来了，这世间难道还有比那更苦的东西。

&ep;&ep;那我呢，我这六年过得苦不苦？望着星星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苦？好像是会的。比我流浪的日子还要苦上许多。

&ep;&ep;我回头想要望一望景弦，却没有看见他人影。

&ep;&ep;下人见我疑惑，终于找到适当时机插上话，禀告道，“三爷，景大人说他去处理些事，过会儿回来接花官姑娘。”

&ep;&ep;“去，找人告诉他，过会儿就别来接了。”小春燕扬眉，眸光凛然。我瞧着，如他幼时跟人打架那般，凶巴巴地。

&ep;&ep;随即他又低头逼视着我，“你为何会同他在一起？你何时来的云安，为何不先来找我？……六年前那晚发生的事，还不够你死心的？你去柳州前，是如何同我说的？”

&ep;&ep;这么多年，纵然我自己会去回忆那夜彻骨的寒冷，却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这般直接地谈起过。

&ep;&ep;陡然听到，我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默了片刻，他牵住我的手，往府中走时，我才回过神，同他解释起来。当然，避开了最后两个问题。

&ep;&ep;“玉簪？我没有收到过。”小春燕喊来淳府的管家询问，得到的答案与他一致。

&ep;&ep;可我告诉他，我明明白白地将玉簪交到了舞姬手中，求她帮我带到淳府。她当着我的面，也是答应得好好地。

&ep;&ep;“我送你那支玉簪，整个梁朝都找不出第二支，若真递到了淳府，我怎会不知？”小春燕一顿，忽然用折扇敲了我的脑袋，“更何况，那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独一无二，烙上我的名字的东西，不会有哪个下人以为是什么便宜货便随意扔在一边。想来，更有可能是那个舞姬顺走了。”

&ep;&ep;上面有他的名字？我这个玉簪主人竟该死地完全不清楚这件事。

&ep;&ep;“你将‘小春燕’刻在玉簪哪里的？”我十分诚实，也十分扎他的心，“我怎么全然没有看到过。”

&ep;&ep;我的话尚未落干净，他忽地拉着我站定。这是他家后院，我认识这里，前面不远便是红梅林了。

&ep;&ep;便瞧他眯着眸子捏住了我的下巴，咬牙切齿，“爷刻的是‘淳雁卿’，不是‘小春燕’。刻在哪里的，等找回来之后自己看。”我能充分看出来，他很生气。

&ep;&ep;我的本意也不是要他一与我重逢就生气，于是我拉住他的衣角，哄他道，“等找回来，我会认真看的。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算我的，我却没有钱可以赔给你。”

&ep;&ep;“气坏了身子算你的，没有钱便把你自己赔给我。”他没有松开我的下巴，郑重地与我说，“或者，你离景弦远一些，搬出他的府邸，我便不气了。”

&ep;&ep;“可我今日才搬进去。若这么快搬走，他面子上过不去的话，也会生气。”我实打实与他解释。

&ep;&ep;他很有办法堵我的话。他挑起眉，理所当然地道，“他生气与你何干？我气坏了才算你的，他气坏了算他自己的。”

&ep;&ep;这件事是这样的，我幼时和小春燕吵架斗气从来就没有说赢过他，概因他的角度每一回都甚是刁钻。

&ep;&ep;包括这一回。我同他讲人情世故的问题，他同我讲气坏了算谁的。

&ep;&ep;我竟还被莫名其妙地说服了。

&ep;&ep;听闻容先生当年舌战群儒、以一敌百，作为她教过的三位学生之一，我还是给她磕个头罢。不好意思，给您丢脸了。

&ep;&ep;这样也好。我知道，小春燕是为了我好。离景弦远一些，不要再去打扰他是其次，不要让他扰乱我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ep;&ep;景弦他将我送来淳府后便跑得这样快，至少说明他公务繁忙，我若住在他那里，实在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