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元千霄站起身,想都没想,直接进了铁笼子。他站着不舒服,弯身坐下,背靠在铁栏杆上,“满意了么?”

&ep;&ep;梁缨拿出抽屉里的铜锁,上前将铁门锁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勾唇冷冷一笑。“加一年。”

&ep;&ep;元千霄张嘴正要说话,听得她说要加一年,生生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眉间抖动地厉害,似乎是很难憋。

&ep;&ep;他这幅模样,她便觉得心头顺畅多了,仿佛卸了千万斤东西。

&ep;&ep;梁缨走了几步,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素雅的裙裾散了一地。她望着他,光挑他听不得的话说,“你父皇不要你才将你送来天巽国,但凡他对你重视点都不会将你送过来,呵,你真可怜。”

&ep;&ep;“……”元千霄强忍着冲动没接话,不说话,他便只能皱眉。对于这些话,他压根不在意。

&ep;&ep;梁缨见他皱眉便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点,继续道:“一看你就是被抛弃的棋子。本宫是个大度的人,只要你跪下求饶,本宫立马放你出来。”

&ep;&ep;元千霄抬手摸了摸被她拎红的耳朵,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姿态随意,并不管她是否在看。

&ep;&ep;梁缨:“……”她站起身,高扬下巴道:“老实待在里面。”

&ep;&ep;随后,她去了案前看书。

&ep;&ep;时间悄悄溜走,梁缨翻着手中的琴谱,偶尔看一眼元千霄,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右腿翘着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哪里像个出身尊贵的皇子,更像市井混混。

&ep;&ep;元千霄闭眼沉思,他如今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明白,就因那几句话她便要想尽办法折磨他?

&ep;&ep;不至于吧,他不是道歉过么。

&ep;&ep;想着想着,他睡着了,依稀间,耳畔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很熟悉的调子。小时候,娘亲经常哼着它哄他入睡。

&ep;&ep;梧桐谣。

&ep;&ep;*

&ep;&ep;夜里入凉,冷意直往皮肤里钻。

&ep;&ep;元千霄瑟缩着转醒,眼前昏暗一片,大半琉璃灯都灭了,他扭头看向梁缨,她已躺到了床榻上,瞧着是睡熟了。

&ep;&ep;她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光凭一个铁笼子能困住他?做梦。

&ep;&ep;元千霄站起身,胡乱拍了拍外袍,他抬手抽出发冠上的金簪,上前往锁孔里一插。

&ep;&ep;“咔”,锁开。

&ep;&ep;他放轻动作打开铁门,走出时又往梁缨瞧了眼,这万一他要是个坏心眼的,她现在可就遭殃了,好在他是正人君子。

&ep;&ep;这会儿该过子时了,得尽快回千竹苑。

&ep;&ep;外头是漆黑的夜,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巡逻的侍卫路过,见着他时万分诧异,倒也没过问什么。

&ep;&ep;元千霄快步赶回千竹苑。

&ep;&ep;同行伺候的太监信冬正在躺椅子上打盹儿,呼噜声贼响,远远便能听到。“哐”,房门被打开。

&ep;&ep;“啊,殿下可算回来了,叫老奴好等。”他即刻清醒,用力拍了拍打哈欠的嘴,“老奴这便去将汤药端过来。”

&ep;&ep;“嗯。”元千霄坐下身,这一走,他万分清醒。

&ep;&ep;说来也是怪异,他在这千竹苑睡得并不好,怎的一到那铁笼子里睡得那般快。

&ep;&ep;梦里,他听见有人在吹梧桐谣,是她,书案上有玉笛。倒是看不出来,她竟会吹淮越国坊间的歌谣,而且吹得还不错。

&ep;&ep;“殿下,药来了。”信冬端着一个瓷碗过来,目光微微浑浊,望着他问:“殿下可有见着荣华公主?”

&ep;&ep;“荣华公主早去了避暑山庄,我再想见也见不着。”元千霄并没回避这事儿,反而说得坦荡,他伸手接过药碗。

&ep;&ep;碗里药汁晃了一晃,隐约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ep;&ep;“殿下千万别怪老奴多嘴,来时皇上可是交代了,您可不是真来做质子,您身上有任务,得尽快俘获荣华公主的芳心。”信冬自顾自说着,面上一派恭敬,细听之下,语气中却含着步步紧逼之意。“按老奴看,您若是……”

&ep;&ep;元千霄仰头饮尽汤药,至于信冬的话,他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ep;&ep;他答应娘亲待在父皇身边,并不代表父皇要求的事他一定会做,他不是工具,他有自己的想法。

&ep;&ep;“我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歇息。”

&ep;&ep;*

&ep;&ep;这晚,梁缨再次陷入梦境。

&ep;&ep;不知是哪一天的夜里,元千霄带来了梁钊的书信,她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险些掉下泪来,字迹扭曲,是行笔不稳。

&ep;&ep;单这几字,她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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