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容朝着泗儿眨眨眼,作为难兄难弟,她们相互扶持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彼此的笑话却是苦难中开出的花朵。

泗儿磕磕绊绊地写,“殿下,您慢一点,容臣女思量一下。”

“脑袋记不住的东西,你是打算重新创造吗?”刘容瞥她一眼,“还是才女呢,沽名钓誉之辈!”

刘倧不理会她们的争吵,只是对刘容说道,“你多写十页。”

泗儿垂着头苦思冥想,最终还是想不起来,画了一只小圈儿。

最后交卷的时候,她一共画了二十个圈儿。

连同勾出来的错字,共三十又五个。

泗儿搅动着手指,红着脸埋着头。

她何曾这般狼狈过,看着那根黑黝黝的戒尺闪着寒光,不自觉握了握手。

“伸手!”

“殿,殿下,您打算打多少下呢?”

“错多少,就多少下。”

泗儿把手背在身后,谄媚地打商量,“殿下,臣女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绝非不作为之过呀。”

刘倧挑了挑眉,“是吗?孤看你乌龟画得不错。”

刘容噗嗤一声,墨水滴在字帖上,她苦着脸换了一张重写。

泗儿回头看了刘容一眼,惨兮兮地小声说道,“殿下,臣女失了记忆,本就很可怜了,您不怜惜臣女之痛吗?”

“伸手!”

刘倧不为所动。

泗儿看了眼戒尺,呼了口气,“殿下,可不可换一种惩戒方式?臣女于司大人所托之事,已有决断,定会尽力周旋……”

“与此事无关。”

泗儿放弃了挣扎,闭着眼伸出手去。

“啪!”

泗儿下意识收回来,疼得掉了滴泪。

“容儿,去陪娘解会儿闷,我和上官小姐有话说。”

容儿收了看热闹的心思,不情不愿地走了。

泗儿看在他给自己留点面子的心意上,忍着痛伸手,“啪!”

她强忍着没收回来,却没听到下一记板子。

“坐下吧,我与你说些事。”

“是!多谢殿下。”

刘倧拿了帕子蘸了冷水,递给泗儿,看着她慢慢敷上去,才说道,“你问的那件事,我去查看了,仅京畿附近一府之地,瞒报人口不下三千,瞒报封地千亩。是朝廷无能,吏治腐败。”

泗儿心里吐槽,却不得不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接话道,“瞒报人口土地,用以逃避赋税,将油水吸进贪官污吏的口袋里,遗害无穷,照此发展,可征之粮囤积于富商豪绅之手,可征之兵沦为私奴,国无可用之粮饷,无足数之兵丁,实难护卫疆土。”

刘倧点头,“你可有解决之道?”

“事关重大,牵涉良多,臣女纵然有些想法,终究难以实行。”

“但说无妨。”

“为每个人颁发唯一的身份证明,将每个人以数字匹配,建立单独的人口统计机构,这三件事缺一不可,可每一件都不易。殿下不宜插手此事。”

“孤不做,谁会去做?”

泗儿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口,“皇三子殿下可为之。”

原主对刘鹄的评价很高,“人品清正,忧虑国事。”

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处境,再合适不过。

刘倧神色一僵,“伸手!”

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