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摘下口罩，面色白到不能再白。
“秦先生，当初我答应您做活体眼角膜移植，已经犯错……现在……”他的额头唰唰冒着冷汗。
秦灏拍了拍王东白大褂微皱的衣领，面色波澜不惊。
“我还是那句话，出了事我负责。”
王东整张脸扭成了苦瓜状，神情中透着满满的抗拒。
“我的医师资格证都会被吊销的……”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因为这个事丢了工作，会一辈子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秦灏抬起食指放在薄唇边做出“嘘”的动作，然后轻声道：“事成之后，我给你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回去好好陪在家人孩子身边工作……”
王东呼吸顿了顿，不敢置信看着秦灏。
“这件事，你不做也得做，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秦灏表情凝重了几分，似是没了耐心继续往下说。
王东双手紧握成拳，挣扎几秒钟后重重点头。
“我答应你。”
一个小时后，蒋雨晗再次被推上了手术台。
麻药顺着她的脉管滴进血液中，蒋雨晗舍不得闭眼睛，她还没用那个女人的眼角膜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还有，那个自己爱慕已久的男人。
“王医生，只是眼周围做破皮吸收技术，为什么要麻？”蒋雨晗不解问向王东。
王东闪了闪眼眸，低头准备手中的工具。
“因为你眼睛刚做完手术，眼周围肌肤又敏感，所以还是用麻药比较方便，你睡一觉醒来，一切就结束了……”王东沉声说道。
蒋雨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眼。
那就速战速决吧，等她一觉醒来，眼睛依旧明亮，眼周围也没有让秦灏觉得难看的疤痕。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昏昏沉沉。
蒋雨晗的意识渐渐恢复清醒，她刚想睁开眼看看周围，却发现眼睛上又被蒙了厚实的纱布，并且还火辣辣的疼。
“我的眼睛……”她虚弱出声。
旁边的护士轻声提醒：“蒋小姐，您眼部用的药不能见光，所以王医生给您缠了纱布。”
“这样……那要多久才能拆……我的眼睛好像挺疼的……”蒋雨晗很排斥这种黑暗。
若不是为了逼走那个女人，她才不会用如此偏激的方式。
只是——
当初姐姐是因为有一双跟裴沛相似的眼睛，才被秦灏喜欢。
现在裴沛的眼角膜在自己这里，秦灏哥会比喜欢姐姐更喜欢自己吗？
蒋雨晗心底有了这些甜蜜的憧憬，眼睛上的疼痛也忍耐了下来
……
这些日子，秦灏一直在寻找与裴沛有关的蛛丝马迹。
他扩大人手，一直在南北两城沿路问询搜查。
可依旧没有找到她。
秦灏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顾梓枭眼中。
他将手下之人搜集回来的资料整理在平板上，再拿给客厅中坐着安静品茶的女人看。
“负心汉痛改前非一直在找你，真不出去露个面？”
女人一头齐耳短发，面色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苍白，身形消瘦。
她轻轻摇头，没有垂眸去看信息。
“你我心知肚明，他找的人已经死了。”
顾梓枭脸上的表情微微收敛，嘴角的弧度变得冷酷。
“要不是我弟弟的心脏在你这里，我会让你的诈死变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