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一剑捍中原九桃小说()”查找最新章节!

即便家道中落,作为士族子弟,“湘廷芳”傅明杰虽然没有一掷千金过,但“湘廷芳”的盛名傅明杰不可能不知道。傅明杰起初没有在意,随着尉迟成渝一路闲逛,灯火朦胧,流水清幽,树影婆娑,过拱桥和幽幽桥引,一路赏心悦目,傅明杰哪里成想,这样的雅致之地会是官办青楼“湘廷芳”所在。过了桥引,就是一处湖心小筑,亭台楼榭,移石成山,引水为瀑,一派江南园林风情,江南的细腻与江北的粗犷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还真是匠心独具,哪里又会想到这样的雅致之地,竟会是消金窟,上京纸醉金迷之地。直到傅明杰看到门庭之上龙飞凤舞的“湘廷芳”三字,傅明杰这才清醒,尉迟成渝这是带他进入了上京久负盛名的天下第一青楼。

陇西朝民风粗犷开放,**虽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狎妓却并非不堪之事,文人雅士经常于青楼呼朋唤友,把酒言欢,多少流传深远的名句,都出自于青楼女子的绸罗帐。当然了,能让文人雅士乐此不疲,醉里挑灯的青楼女子,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才情两全才成,一般的青楼自然难以做到这一点,但“湘廷芳”却是可以,既然是官家经营,那女子的来源就广泛,有一般青楼不能企及的渠道,朝廷官员犯重罪,家中女眷被罚入贱籍,年老体弱者为奴为婢,年轻貌美者入乐为娼,官家女儿,女红可以不精,琴棋书画自是样样拿得出手,有此来源,“湘廷芳”想不誉满天下都是不成。

蛾眉月,香腮雪,奴为君梳妆;罗裙解,蝉钗落,奴请君爱怜;绸罗帐,鸳鸯锦,何须慕鸳鸯。说的就是“湘廷芳”这天下第一青楼女子闺房里知趣会情、妙不可言的妙事。

这门庭上“湘廷芳”三字,就是出自朝堂御史中丞高长海之手。此事人尽皆知,连当今天子都是知晓。“御史题书”和“尚书打坐”是出自“湘廷芳”的两大趣事。

那年高长海与一干同僚在“湘廷芳”把酒言欢,当晚酒醉,情之所至,也就老年轻狂了一回,鸳鸯被里做鸳鸯。第二日一觉醒来,却发现囊中羞涩,手头的银子只够酒资,至于双宿双飞的银两,高长海两月的薪俸都了不了他这一夜的花间风流债。高长海的正室是典型的河东狮子,夜宿“湘廷芳”的事情可以自圆其说,但这样一大笔支出,要想瞒过妻室,饶是高长海能言善辩也是无济于事。按说高长海是朝廷重臣,除了明面上的薪俸,不至于连这点私房钱都没有,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信。太守门一开,尚且黄金自然来,更不用说朝中股肱的御史中丞了,但高长海偏生没有,高长海有言,御史之职,就是参本同僚,自身不正,何以正人。高长海参本同僚的奏章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不管是尚书令尉迟瑾还是礼部尚书戚树成,都曾被高长海参了个体无完肤,甚至于当今天子,也没少被高长海上折子参本,建德帝对其头痛不已,可就是拿高长海没辙,上监天子下察官员本就是御史之责,建德帝能奈其何,更何况朝堂需要阿谀奉承之辈,更需要刚正不阿的清流。连天子对高长海都是无可奈何,更不用说尉迟瑾戚树成了,只能是打碎了牙也要往里吞,忍着。

“湘廷芳”是官家开的青楼,自然不会像其他青楼那般让打手押着客人去府上讨要银子,更何况“湘廷芳”的管事对高长海也是认识,做不了赶尽杀绝之事,只能登记在册,赊账,当晚高长海开销了多少银两,与哪位花魁同床共枕,都被管事清清楚楚地记录在公账上,由高长海签字画押,年底归还。高长海这人也实诚,该签字就签字,该画押就画押,绝不行无赖之举。狎妓属私事,不足为虑,但要是以权谋私赖账,那就是律法不容了。

高长海被这样一笔债务缠身,终究有些郁闷,当今天子那些天见高长海参本少了,站在朝堂上也没有了先前的精气神,对此大惑不解。背后一查,原来高长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一直被高长海参得头昏脑胀的天子没想到高长海也有今时,顿时龙颜大悦,当庭宣布,对高长海可以特例,以字抵账,高长海可以手书“湘廷芳”三字,抵那夜喝花酒睡花魁欠下的银子。当今天子还引诗戏言:老来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海棠。

作为御史中丞,高长海狎妓以字抵资,御史题书,朝堂上下没有一人兴师问罪,还作为笑谈美谈,于朝堂被当今天子调侃戏弄,陇西朝民风之开放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