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谢福儿笑笑:“好呀,那本宫回去就叫皇上卸了谢大人的责任。”

不愿意在皇宫当差是一回事,被人炒鱿鱼又是另一回事,打从受了皇恩,谢表哥就知道逃不过这表妹的魔爪,外戚难为,尤其这种专横跋扈说一不二的宠妃娘家人呢,更是外表风光,满肚子苦水。

实在磨不过,谢表哥指了指太仓宫侧门。

谢福儿会意。

马车转向,去了侧门,门外门内为数不多的兵差早就被表哥清了场子。

谢福儿叫赵宫人和贤志达在外面等着,落车刚进去,谢表哥从暗中冲出来:“贵妃表妹跑来干什么,皇上是不是不知道,还不回去!”

谢福儿笑着说:“睡得正香,表哥你麻溜点儿,我还能趁天亮前赶回去。”

谢表哥瞠目结舌:“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福儿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的阶上几座殿:“我问你很皇上搞什么鬼才是真的,太仓宫里是谁,是不是高长宽。”

谢表哥想她人都找上门了,叹口气:“我说不是,你信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谢福儿在行宫住过,管他三七二十一,驾轻就熟地先朝主殿来馨殿走去:“皇上将他一直囚在这儿?为什么不通报外面,皇上到底想怎么处置他?”

谢表哥步子一停。

谢福儿没听到追步子声,回过头,犹豫了下,问:“皇上和太子到底有什么鬼,那几天在宫外会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谢表哥先前还真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接下蹲守太仓宫的任务,才通晓了内情。

兹事体大,表妹也不能说。表哥摇头,视死如归。

谢福儿眨眼:“表哥跟我说了,我就藏肚子里,绝不多说,而且马上就走,赶紧回宫去,免得表哥为难。”

成交。谢表哥眼一亮,将她拉到阶下阴霾处。

孔君虞刺杀一事后,谢表哥在扬州接到了皇帝的密折。

谢表哥只当皇帝是想利用这个事借题发挥,将太子给打得不能翻身,飞灰湮灭,事实上,现如今在臣民眼中,也确实这么个结果。

可皇帝却在密折上叫谢表哥安排他跟高长宽见面。

皇帝出宫私会太子时,心平气和,完不谈行刺事,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侄子起过杀自己的心,反倒以德报怨,提出了个建议。

这就是两人关在驿馆里,几天足不出的讨论内容。

皇帝问高长宽愿意不愿意对付匈奴。

为亡父报仇的事,高长宽怎么会不愿意,这些年跟太后进言过多次,皇帝每次都以战争无益打消了主战派的念头,还当这六叔根本无心。

皇帝又循循善诱:“朕听闻你在扬州与匈奴贼匪有染。”这话并没震怒,反倒含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琢磨。

高长宽在扬州与匈奴的贼匪有些牵连,一边是为了拉结外族力量震慑皇帝,一边伺机调查匈奴朝廷。

皇帝又笑:“……正好,你趁这机会,投匈奴朝廷,朕在背后力支持你外逃,会宣称你里应外合,与外人勾结,又煽动内臣,废你太子位,这样你就能尽可能接近匈奴。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信任朕的基础上。”

高长宽并没考虑多久,叔侄当下达成协议。

之后,太子北逃,得了老单于的信任,皇帝废除太子储位。

谢福儿算是明白了,两人私下会面后,就将天下臣民玩弄鼓掌之间了。

高长宽是皇帝放在北境的间谍。

谢福儿半天没回神,这就是高长宽胆敢如入无人之地进出京城的缘故……

因为晓得这叔叔压根儿不会抓他。

她呐呐:“他既然是皇上的人,为什么要来京城毒杀沙陀使节,现在回来是干什么?”

谢表哥这回沉默了许久:“毒杀沙陀使节,是进一步取得老单于信任,证明他跟皇上针锋相对的障眼法罢了,皇上下旨,满天下的抓他,也是故意做给老单于看。他这次从匈奴处得了些军情,是来递取匈奴情报给皇上,亲自与皇上商议……不日之后与匈奴的战事。”

要打仗了?谢福儿怔愣,只知道皇帝近来疲倦,事儿多,可从没想过是有开战的企图。

她还以为他如今刚坐稳江山,决不会大动干戈。

“这些日子,皇上也来过几次。两人协商的时候,表哥我也在旁边做过几次记录,若是开战,怕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了……”谢表哥抱起臂,语气难得的沉静。

谢福儿转了身,朝阶上走去。

谢表哥拦不住,追在后面跑:“喂,臣该说的都说完了,贵妃该走了,您不能进去啊……哎表妹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我天……不能啊……走错了走错了,不在这儿,是那座殿……那座……在交泰殿!”

*

交泰殿里,灯火明暗交织。

有人坐在棋盘边,左手捻黑子,右手捻白子,自我博弈。

素袍高冠,气态悠闲得很。

高长宽眉眼浅蹙,薄唇轻颦,盯着棋盘,捻着棋篓里的黑白棋子。

“你下黑,我下白子,”他在喃喃自语,就像对面坐着人似的。

这大半月来,跟皇帝商议完军事,闲着没事儿,在太仓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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