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睡了吗?”

&ep;&ep;紧紧捏着手中的锦被,这被子没一会便被扶玉揉得皱巴巴的,扶玉垂下眼眸,道:“他回来了。”

&ep;&ep;桃红当即明白过来,她推了推扶玉,“那你快回去。”

&ep;&ep;扶玉一动不动,她刚才特意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那人似乎醉了酒,喝得很醉,估计昏昏沉沉地也不会想到她,她还是乖乖呆在这,不要去惹人眼为妙。

&ep;&ep;桃红又推了推扶玉,扶玉这才开口,“他喝醉了,醉酒的男人睡一觉就好,我去干嘛,也帮不上忙,添乱子就不好了。”

&ep;&ep;扶玉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但桃红隐隐觉得又有些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刻想不出来,于是道:“那就不管了,你快睡吧,很晚了。”

&ep;&ep;扶玉“嗯”了一声,捏着被子重新躺下去,但一想到萧邺就睡意全无,一晚上的欢愉烟消云散,只剩下焦急不安。

&ep;&ep;那日在浴池不欢而散后,萧邺便有半月不来见扶玉,一是心里面有些恼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二是堆积的公务繁多,一时半刻还真闲不下来,今日将公务面呈皇上后,这才堪堪轻了一身担子。

&ep;&ep;今夜和萧怀琅大饮一场后,琴刀原本是要照老样子将他送回官署公府,但萧邺的眼前却不时浮出扶玉的面容,有柔媚姣好的,有泪眼连连的,有倔强执拗的……

&ep;&ep;一时之间,扶玉的千姿百态皆浮现在萧邺眼前。

&ep;&ep;时隔多日,他想起了问辞阁中的女人。

&ep;&ep;萧邺许久没有这么大饮一场,此刻满身酒气,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脑子也很清醒。

&ep;&ep;他推开迎上来扶自己的轻絮,摆了摆手,让轻絮下去,随后推开雕花门扇直往主卧而去。

&ep;&ep;主卧之中一片昏暗,一点声响也没有,萧邺心中思量扶玉定是睡下了,他突然想给扶玉来一个惊喜,于是小心翼翼拿捏步伐,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他是练过功夫的人,轻松地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床榻前。

&ep;&ep;隔着轻薄的层层纱帐,萧邺的目光向床榻移去,却是一点扶玉的身影也没瞧见。

&ep;&ep;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浮上萧邺心头,他猛地扯下帷帐,没有人,床榻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一丝皱痕也没有,仿佛从来没有被人碰过似的。

&ep;&ep;萧邺当即便怒了,方才被撕下的纱帐还在他手中,他一边朝外走一边扬声道:“人呢?”

&ep;&ep;“住在这里面的人呢?”

&ep;&ep;轻絮忙不迭推开门,见萧邺冷着一张脸,怒气沉沉向自己而来,连忙道:“世子,怎么了?”

&ep;&ep;萧邺的眉头蹙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拧了拧眉,沉声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呢?”

&ep;&ep;“那个姑娘不是一直呆在屋子里吗?我就没见过她出去。”

&ep;&ep;萧邺的口气十分不好,听得轻絮战战兢兢,脸都僵了,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几分颤抖,她的眼睛忍不住往屋里瞥了一眼,只见一层层帐幔十分可怜地随风飘扬,一片片轻纱如碎布散在了地上。

&ep;&ep;轻絮本就不待见萧邺带回来的女人,这半个月又不见萧邺想起那女人半点,只当那女人是个不重要的,哪里知道萧邺这会要火急火燎地找人。

&ep;&ep;她又想起前几日自己故意为难了那姑娘的丫鬟,捉弄那丫鬟不然她熬药……

&ep;&ep;轻絮这么回味一想,好像又不止这几桩事,还有今日那姑娘要水时也为难了。

&ep;&ep;看着呆头呆脑的轻絮,萧邺顺脚就踢了一把在身边的椅子,安静的夜幕中,这点声音非常响亮,听得所有人心下惴惴不安,他们知道,世子爷发怒了。

&ep;&ep;“去把人找来,否则,你们一个个都要受罚。”

&ep;&ep;*

&ep;&ep;隔着几间厢房,扶玉依旧将萧邺那带着怒火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这会自己若是再不出去,只怕惹得那人火更旺,难保自己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于是咬了咬牙,将幔帐掀开便要出去。

&ep;&ep;她才要起身,手臂便被人扯住,扶玉疑惑回头,只听到桃红苦口婆心对她道:“你千万记得,好好跟世子说话,你把他哄好了才会少受些罪,懂吗?”

&ep;&ep;扶玉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ep;&ep;轻手轻脚下了床,一打开厢房的门,扶玉就见到了来来往往的婢女们,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低着头,目光专注着地面,照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回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