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隔天一大早,刚过九点,季以恩就穿着衣柜内唯一一套较正式的衬衫,拿着安叔给他的名片,在板桥的新火车站前寻找一家叫做《无壳蜗牛租屋通》的店面。

&ep;&ep;季以恩原本以为奇怪的安叔,是要找他做直销或者走私菸啊、酒啊,说不定还要在他肚子里塞毒品什么的,搞得他当下汗毛直竖。

&ep;&ep;但没想到安叔名片递出来之后,却是正正经经的房仲业。

&ep;&ep;只不过为了因应大台北的高房价,做得是出租房子工作,而非房屋买卖。

&ep;&ep;「其实房仲这个工作跟媒人婆有点像。」

&ep;&ep;昨天晚上,安叔要走的时候,站在医院门口这样说。

&ep;&ep;「啊?」想当然尔,季以恩完全听不明白,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亲戚勉强租给他们母子俩的,虽然讲了一点人情,但是房租可是一点都没打折扣。

&ep;&ep;安叔看季以恩完全不明白,就摸着自己肥厚的下巴,笑得别有深意,「每一间房子都有一种适合的人要住啊!不适合的人选呢,你可不能随便安插,会鸡犬不寧的!呵呵呵……」

&ep;&ep;安叔笑得神祕莫测,傻傻接过名片的季以恩觉得自己似乎隐隐被戏耍了,但是

&ep;&ep;自己还有其他办法吗?

&ep;&ep;房仲听起来也是一条可以赚大钱的行业!

&ep;&ep;自己还是赶快想办法多赚一点钱,僱个看护来照顾妈妈比较实际,这样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妈妈也不会有危险了。

&ep;&ep;如果这样,或许妈妈就能回来跟自己住在一块儿了吧!

&ep;&ep;他边胡思乱想,边走过了几间买卖房屋的店门口,聚集在这条大街上抽菸的仲介们,都用轻视的眼光看着他。

&ep;&ep;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想学人家卖房子?

&ep;&ep;仲介们撇了撇嘴,又继续间聊这附近的八卦。

&ep;&ep;不过不要小看这些婚丧喜庆的八卦价值,这可是仲介们找到房子出卖、出租的最佳消息源头,死了老人的话,年轻一辈的就有可能要卖出房子;年轻人如果刚结婚,更是最好宰的肥羊!

&ep;&ep;这年头的仲介能一眼分辨出海砂屋的不多,但是能一眼看穿你口袋有多少钱的,大概有一狗票。

&ep;&ep;顺着地址,季以恩走到了一条小巷子,怀疑的比对了几次地址,又往内走了几步,才真的确定《无壳蜗牛租屋通》真的在这里!

&ep;&ep;眼前的这家店门面破旧,活像一般的小民宅,只有一整面落地窗外,贴着一张张正随风摇曳的房屋出租单。

&ep;&ep;一块招牌破了一个洞,惨白的底色配着蓝色的大字,写着模模糊糊的《无壳蜗牛租屋通》几字。

&ep;&ep;季以恩脑内警铃大响,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不知道停损点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的年轻人,终究是推开了眼前的玻璃门。

&ep;&ep;推开门之后,门上的风铃清脆的响起,季以恩最先看到的不是人类,而是一隻又一隻大狗,围绕在他身旁兴奋的跳上跳下,还露出湿润润的舌头,一同扑上来偷舔他的脸跟颈子!

&ep;&ep;「啊啊啊,不要舔了!救命啊!」季以恩被扑的坐倒在地,紧张地大喊着。

&ep;&ep;坐下!大黑、大白、大黄、小黑、小白、小黄!」过了几十秒才有一道女声响起,声音略为低沉,带点沙哑,终于解救了不知所措的季以恩。

&ep;&ep;迎面走过来的女子身材高挑,但是头发随便挽在后头,带着粗框眼镜,一身羊毛背心加上灰色棉裤,活像五分鐘前刚睡醒。

&ep;&ep;女子倒是很热情,不顾自己的装扮有多奇怪,开口招呼季以恩,「你好你好,敝姓张,名俞君。请问您是要租房子吗?我们的案件有大楼、公寓、透天,地点任君挑选,套房、雅房、家庭室都有喔!」

&ep;&ep;季以恩愣了一下,「呃……是有个叫陈安的叔叔,叫我过来……」

&ep;&ep;张俞君的笑容垮了下来,亲切的脸庞瞬间换上肃杀之气,冷声说,「那位叔叔叫你来干嘛?」

&ep;&ep;「呃……他叫我来这上班……」

&ep;&ep;从小在社会打滚长大的季以恩拥有敏锐的直觉,而他的直觉正在告诉他,眼前这女人在怒火爆炸的边缘。

&ep;&ep;果不其然,张俞君的怒火以肉眼可见速度,在短短几秒内狂飆了五十个百分点,她大声朝内大吼,「我说安叔啊!你嫌这一季亏损的不够多吗?你到底要捡多少东西回来啊?」

&ep;&ep;安叔慢条斯理的从里边踱了出来,扬了扬手上的委託单,咳了一声,「看看我拿到什么啦?这间新板特区的小公寓今天早上委託给我们出租啦!」

&ep;&ep;他吊人胃口的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委託人答应要给我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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