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语陶霎时红了脸,闷闷答道:“是吗?”

&ep;&ep;“当然。”姜瑶不置可否:“那时候,舟哥处处护着你,恨不得把你往手心里捧,对你和对我的待遇差得可不止一点点。可偏偏你,根本不懂得他的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护,还自作多情地喜欢上了别人。对了,还记得这个吗?”

&ep;&ep;“什么?”

&ep;&ep;梁语陶尾音未落,就看见姜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金花生,摊在她面前。大概是历年已久了,金质的花生已经被岁月氧化,花生雕刻细致的纹路被磨得光滑,凹陷的缝隙里,已经泛出了黑黢黢的氧化物。

&ep;&ep;姜瑶娓娓说道:“十几岁那年,舟哥听信传言,说是在腊月大寒的那天,送一个人一枚金质的吊坠,可以赠她一生长命百岁。他向来是个不信鬼神迷信的人,但为了你,他信了。他特意送了你这枚金花生,就是为了取那一份好意。”

&ep;&ep;“可是,你不是也有一个吗?”梁语陶盯着那枚熟悉的金花生吊坠,嘴里含着酸醋:“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过,他送了你我一人一个。只不过你的丢了,找不回来了。”

&ep;&ep;姜瑶笑了笑,黑色的眸子里,有些细微的落寞:“你大概不知道吧,这是他妈妈送给他的遗物,只有这一枚,哪可能有第二枚。”

&ep;&ep;“那你的那枚吊坠?”

&ep;&ep;“他根本没有送过我。”姜瑶将手里的那枚金质花生重新交回梁语陶手中,临末了,还不忘握紧梁语陶的手,仿佛是在交接这世上最为真贵的宝物:“你想得没错,是我故意做的。当年,我知道舟哥把他妈妈的遗物送给了你,心生恼恨。于是,就骗你,舟哥也送了我同样一枚,却因为不慎,被我遗失了。我骗你说我担心吊坠遗失会伤了他的心,就想借你的拿过来充数。结果,却没想到你那么大方,直接把它送给了我。我原本只是想据为己有,但眼见你这样大方。我心生一计,就拿着这个吊坠告诉了舟哥,是你不屑于他的心意,才随意将它转送给了我。”

&ep;&ep;“原来是这样啊。”闻言,梁语陶莫名地笑了起来,却依旧不恼:“那你也倒是干了一件好事,想想曾亦舟吃了哑巴亏却没办法拿我撒气的模样,一定很让人解气呢。”

&ep;&ep;姜瑶埋着头,终于将多年郁结的心事,倾倒而出:“其实,当年我对你说,我和舟哥发生过关系那件事,也是我骗你的。”

&ep;&ep;“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梁语陶一笑置之:“不止如此,我还了解很多事。包括我当时过敏住院是你所为,还包括……当年你策划的那一场所谓绑架的戏码。”

&ep;&ep;“原来你都知道了。”

&ep;&ep;“嗯,遇上了当年叫嚣着要绑架我的混混之一,通过他,无意间知道了一切。”

&ep;&ep;姜瑶笑道:“看来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ep;&ep;梁语陶慷慨回以一笑,却不说话。

&ep;&ep;“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姜瑶说。

&ep;&ep;“什么事。”

&ep;&ep;“你还记得那桩精神病人绑架案吗?当时,我比你们早一步回家,回家的路上,我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那个精神病人,我也明明白白地听见了他的嘴里叫喊着你的名字,说要杀你。那时候,我知晓舟哥喜欢着你,想给你一点颜色尝尝,于是就没有提醒你们提防。却不想,最后闹成了那么大的事故,你住院昏迷,舟哥废了左手。这些年,因为这桩事情,我一直忐忑不安。”姜瑶看向梁语陶的眼眸里百感交集,鼻腔有些发酸,她尽力克制住这股不适,说:“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事,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恨我,也要恨得明明白白。”

&ep;&ep;听完姜瑶的话,梁语陶却意外地十分平静。

&ep;&ep;她慢条斯理地握上她的手,轻轻摩挲:“恨这种情绪不太适合我这样身体柔弱的孕妇,还是先不恨了。再说,思来想去,你还是曾亦舟的童养媳了呢。说到底,我抢了你的男人,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ep;&ep;梁语陶手心的温暖,催生着姜瑶内心的动容。她终于压抑不住,将所有梁语陶不曾知晓的事,和盘托出:“你不在的那几年里,舟哥家都不回,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我偶尔去看他,他也是在一堆泡面资料中度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吗?因为他想让自己拥有足够多的钱,足够……配得上你。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年他为了你,伤了左手永远都不能复原。你父母出于羞愧,给了当时处于资金周转困难的曾叔一大笔钱,目的为了就是替你还舟哥手伤的债。然而,就是这一笔钱,无形地铸成了你们之间的高低差别,让他迟迟没有勇气,告诉你,他爱的人是你。”

&ep;&ep;“怎么会这样?”梁语陶惊在当场。

&ep;&ep;她虽是知道,曾亦舟当年为她伤了左手。但有关于这其中的事情,梁语陶根本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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