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以知道,这一道用钱衡量的偿还,到底是伤了曾亦舟多少的自尊心。她突然懂得,为什么曾亦舟即便是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却一直迟迟不敢开口说爱。

&ep;&ep;大概只因为那两个字——差别。

&ep;&ep;姜瑶顿了顿,语气既是无奈,又是自嘲:“舟哥从小就不愿意做任何低人一等的事情,连创业都没花他爸一分钱。他这辈子做的最低人一等的是,大概就是喜欢上了你,梁语陶。”

&ep;&ep;临末了,当姜瑶吐出“梁语陶”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ep;&ep;梁语陶闻言,一时怔住,一个字竟是都吐不出来。

&ep;&ep;姜瑶哽咽着,继续说:“你大概不知道他为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他从小就立志做一名医生,因为他的妈妈就是因为败血症而死。从病发到死亡,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自那时起,他就立志做一名医生。可是,为了你,他伤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医生。”

&ep;&ep;梁语陶的眼眶终是湿润了,她终于明白,曾亦舟偶尔满腹的医学知识到底是从哪来。原来,那些都是被她毁灭了的梦想啊。

&ep;&ep;自半空中,忽然有人伸手递来了一张纸巾。

&ep;&ep;姜瑶拍了拍梁语陶的肩,声线里带着点氤氲的鼻音:“陶陶,你记着你要是不好好对他,我肯定要跟你抢。”

&ep;&ep;梁语陶用她递来的纸巾抹了抹眼睛,片刻后,骄傲地扬起头,朝她笃定道。

&ep;&ep;“那我一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ep;&ep;**

&ep;&ep;两人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才终于起身回去。姜瑶还在工作时间,医院查房时间不能耽搁。于是,两人就信步走回了医院大厅。

&ep;&ep;通往医院大厅的,必定会路过远江市立医院的标志性建筑,一条垂直高度五米长的阶梯。据说,这是抗日时期留下的,革命先烈用来打击日军作掩护的阶梯。之前梁语陶过敏住院时,也曾来过这里一阵。因而,对这个标志性的建筑,也是认得的。

&ep;&ep;梁语陶与姜瑶正打算从阶梯高处的平台走下去,然而,脚尖还未踏足阶梯,姜瑶却忽然停了下来。

&ep;&ep;梁语陶站在第一级的台阶上望向姜瑶,炙烈的阳光从姜瑶的头顶照下来,在狭长的阶梯上,留下一个拉长的倒影。光线刺目,令梁语陶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

&ep;&ep;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头顶忽然传来姜瑶的声音,闷闷的:“陶陶,还记得之前你过敏那一次吗?”

&ep;&ep;“记得,怎么了?”

&ep;&ep;“当时你坐在轮椅上,我推着你到花园散步的时候,也路过了这里。”

&ep;&ep;“然后呢?”梁语陶问。

&ep;&ep;姜瑶低沉的语气里,带着点懊恼:“我当时差点想在这里把你推下去。”

&ep;&ep;阶梯的垂直高度近五米,若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猝不及防地倒下去,怕是即便不是死,也得残。

&ep;&ep;梁语陶低眉浅笑,定定地说:“可是你没有。”

&ep;&ep;闻言,姜瑶愣了愣。

&ep;&ep;梁语陶扶着腰,吃力地爬了一级台阶,与姜瑶并肩:“姜瑶,虽然你一直告诉你自己,你是恨我的,是厌恶我的。但真正你预谋着报复我,甚至想要我的性命的时候,你还是犹豫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ep;&ep;不等姜瑶回答,梁语陶就笃定道:“因为,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但打心眼里,你还当我是朋友,还当我是那个陪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梁语陶。”

&ep;&ep;梁语陶勾住她的臂弯,如同年少时候跟她分享少女心事一般,凑近了她。之后,笑得从容且释然。

&ep;&ep;“姜瑶,你要知道,我们一起生活了近十年。那些相处的时间,毕竟都不是假的。而感情,即便是藏在最深处,也是日积月累的。”

&ep;&ep;姜瑶转过脸的时候,梁语陶好看的侧脸就在眼前。那一刻,她们仿佛隔着年少的光阴,在看自己曾经的挚友。

&ep;&ep;片刻后,姜瑶眼眶微红,故意别开脸,说:“对了,你记得我还有个失散多年被拐走的姐姐吗?”

&ep;&ep;“记得。”

&ep;&ep;“我前几天碰上她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被好心人收养了,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幸福。”

&ep;&ep;“是吗?这是好事呀。”梁语陶眉梢里都带着感同身受的喜悦。

&ep;&ep;“嗯。”姜瑶抿唇一笑:“她说她过些日子就打算全家移民加拿大,我和她离散多年,她想好好尽一尽姐姐的责任。所以……她想让我跟她一同移民去加拿大。”

&ep;&ep;“那你怎么想的?”梁语陶声音低沉,大约是舍不得好友离开。

&ep;&ep;“我已经答应她了。”姜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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