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番叮咛告诫,聂小倩告辞离去,临别时哀求道:“妾身深陷苦海,欲上岸而不得。公子豪气干云,必能救苦救难。如果公子肯将妾身尸骨收敛,觅一处安静墓地重新安葬,恩同再造,妾身感激不尽。”

&ep;&ep;宁采臣一口允诺“包在我身上,只是姑娘坟墓在哪?”

&ep;&ep;聂小倩道:“白杨树下,树上有一颗鸟巢,很好辨认的。”说完走出门去,消失不见。

&ep;&ep;第二天清晨,宁采臣担心燕赤霞外出不归,早早邀他去屋中做客,整治酒席,一直喝到黄昏,说道:“燕兄,今晚不要走,跟小弟睡一块。”

&ep;&ep;燕赤霞犹豫道:“这个……在下性格孤僻,不大喜欢跟别人一起睡。”

&ep;&ep;宁采臣不悦道:“燕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瞧不起我,今晚无论如何,你都不许走。”不由分说,将燕赤霞行礼棉被全搬了过来,事已至此,燕赤霞哭笑不得,只好留下安歇,嘱咐道:“我知道宁兄乃大丈夫,仰慕已久。但有些隐衷,不便明说,总之宁兄记住,在下竹箱中包裹,切不可翻动,不然对你我二人均不利。”

&ep;&ep;宁采臣答应了,两人躺下入眠,燕赤霞将箱子放在窗台上,随即头枕棉被,不多时便鼾声大作。宁采臣睡不着,将近一更天,窗外隐约冒出一个人影,过不大会,那影子靠近窗户向室内偷窥,目光闪烁,凶态毕露。

&ep;&ep;宁采臣内心害怕,想要弄醒燕赤霞壮胆,忽然间咻地一声响,一道匹练似的白光自竹箱射出,速度如电,穿破窗棂,只听得屋外一声惨叫,白光逼退强敌,乘胜而归,又钻进了竹箱。随即光芒熄灭,屋内寂寂,四周围一片黑暗。

&ep;&ep;宁采臣惊魂未定,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模糊间似乎看到燕赤霞一跃而起,点燃蜡烛,搬过箱子打开,细细查看了一遍,接着拿住一件东西,对着烛光月光不住打量,偶尔间还凑过鼻子又闻又嗅。

&ep;&ep;那东西白光晶莹,约莫二寸长短,宽如韭菜叶,也不知是什么宝贝。燕赤霞研究了一阵,将那宝贝结结实实包了好几层,重新放回箱中,自言自语:“什么老妖魔,如此大胆,竟敢弄坏箱子。”

&ep;&ep;宁采臣迷惑不解,一声咳嗽,问道:“燕兄,刚才白光一闪,到底怎么回事?”

&ep;&ep;燕赤霞道:“宁兄,你我交情非浅,不能再隐瞒下去。我乃剑客,适才妖魔侵犯,被我飞剑所伤,如果不是窗户替她挡了一下,老妖魔当场就死了,眼下虽给她逃得性命,但也伤得不轻。”

&ep;&ep;宁采臣道:“你刚才藏的是什么宝贝?”

&ep;&ep;燕赤霞道:“是飞剑。我闻过了,上面留有妖魔气息。”

&ep;&ep;“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ep;&ep;“自然可以。”说着慷慨取出飞剑,递给宁采臣把玩,只见剑刃上荧荧发光,确实是件难得的神兵利器。

&ep;&ep;天亮后,宁采臣去屋外查探,只见窗户上血迹未干,出寺往北,放眼处全是一座座孤坟,坟墓丛中果然有一颗白杨树,树上一个乌鸦老窝,自然是小倩埋骨之所。

&ep;&ep;宁采臣挖出小倩尸骨,用衣衫包好,跟燕赤霞告辞,准备回归老家。燕赤霞为他饯行,解下一个破皮囊相赠,说道:“这是剑袋,好好珍藏,可以驱邪避鬼。”

&ep;&ep;宁采臣想跟他学习剑术,燕赤霞道:“公子信义刚直,虽然适合学剑,但你命中注定富贵显赫,与我不是同道中人。”

&ep;&ep;宁采臣也是随口说说,寒暄一阵,便即乘船离去。

&ep;&ep;回到家中,将聂小倩尸骨葬在书斋附近,祝词祷告“姑娘魂魄飘荡,孤苦无依,特地将你葬在书房旁边,从此你我永为邻居,悲乐共享,盼你以后不再受恶鬼欺凌。请你喝一杯水酒,虽然酒劣不够芬芳,也是一番心意,勿要嫌弃。”

&ep;&ep;祷告完毕,正要回去,忽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公子等一等,我跟你一起走。”

&ep;&ep;宁采臣回头一看,原来是聂小倩。小倩神色间十分欢喜,致谢道:“公子言而有信,小倩十死不足以报答。请带我一起回家,拜见婆婆,从今往后,小倩愿给公子为奴为婢,侍奉一生。”

&ep;&ep;宁采臣细细打量,只见她肌肤流霞,笋足纤纤,容貌艳丽无俦,心中已有几分乐意。两人来到书斋,宁采臣嘱咐小倩稍坐片刻,自己先进屋禀报母亲,母亲闻言十分愕然。其时宁采臣妻子久病在床,母亲告诫他不要走漏风声,免得吓坏妻子。话刚说完,小倩已经翩然而入,拜伏地上。

&ep;&ep;宁采臣介绍道:“这就是小倩。”母亲惊恐不能言语。

&ep;&ep;小倩道:“女儿飘然一身,远离父母兄弟,多蒙公子照顾,恩泽深厚,如不嫌弃,小倩愿意嫁给公子作妾,借以报答恩情。”

&ep;&ep;母亲见她绰约可爱,胆子大了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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