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第二天,容家突然传来容玦妈妈出车祸死亡的噩耗。

&ep;&ep;成珏听到这个不幸的噩耗时,心情一下子从遇见旧友的喜悦变得闷闷不乐。那天气温很低,他蜷在被窝里,依然觉得他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他不禁想着,这时的容玦在做什么呢?是在哭吗?发生这么伤心的事情,他一定是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吧?

&ep;&ep;他下了床,仅披件外套就出了门。出来时他不禁感慨,外面真是比室内还冷,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走到容玦的房间时,他发现门是虚掩的。他顺着那道缝隙看向里面,竟空无一人。这让他大感意外,他记得以前容玦伤心时都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泣,而现在却不见人影。

&ep;&ep;是以他又折了回来,走着走着,脚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险些被绊了一跤。他蹲下身,将那物什捡了起来——原来是一条项链。当时他只觉得很漂亮,心想一定是什么贵重物品,可也不知是谁丢的,便打算在晚餐时逐一问起。

&ep;&ep;很不巧,等晚上的时候,他还未开口,失主便率先站起身来,质问道:“谁拿了我的项链?”

&ep;&ep;那个失主正是容玦,而成珏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条项链是他妈妈的遗物。

&ep;&ep;成珏被他当时平静冰冷的表情给吓到,心中生起一丝不妙,把手举得低低的,说:“是这条吗?”

&ep;&ep;容玦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眼睛骤地睁大,气势汹汹地朝成珏走了过来,随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项链,几乎是朝他大吼:“为什么要偷我的项链?!”吼完还不忘狠狠推了成珏一把,椅子一歪,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

&ep;&ep;成珏被他这一吼一推弄得不知所措,看着他那双几欲要吃人的眼神,本到嘴边的话语立马变得磕磕绊绊的:“我、我没有,是不、不小心,捡到的......”

&ep;&ep;容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不屑如同在看一只爬在土中的蝼蚁:“捡到的?捡到的为什么不立刻说?!还是想占为己有?!”

&ep;&ep;“我没有......”

&ep;&ep;他发出一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拿我的项链?有什么资格让我叫你‘哥哥’?”

&ep;&ep;直到这时,他才发觉此刻的容玦格外的陌生,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温声安慰着:“小珏,我知道你妈妈过世,你很难过,但是......”

&ep;&ep;他正想说人死不能复生,容玦便开始暴躁起来,随手在桌上拿起一个空着的玻璃杯,便重重地往他的头上砸去。原本各忙各事的人们听到一阵玻璃的碎裂声,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将目光转向他们那一处。

&ep;&ep;“为什么要说我妈死了?为什么?!你们都在看笑话是吧?我告诉你,我妈没死。你妈才死了!你爸妈都死了!”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面露狰狞地吼出来的。吼完之后似乎仍觉得不过瘾,还不忘将桌上准备上的瓷盘统统砸得粉碎,这才离开。

&ep;&ep;他背靠着墙,额角缓缓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眼睛却平静出奇。隔了良久,他忽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ep;&ep;好像......还真的没有告诉过他,他的爸妈都死了。

&ep;&ep;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ep;&ep;后来,他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密室里足足一个星期。因为事情传到了容庭那里,他让下人捎了句话,大意就是自己年纪渐长,应该分清楚自己是何等身份,再读懂容家的规矩。

&ep;&ep;至此往后,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他不再直呼容庭的名字,而是改口叫少爷。他更不敢让容玦叫他哥哥,这么多年一直避他如蛇蝎、畏而远之。幸运的是容玦每年都要在墨尔本呆大半年,所以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他自然乐得轻松快活。

&ep;&ep;成珏承认自己小心眼,承认那件事情至今为止都是他无法抹去的阴影,但是他表面上还要对容玦曲意逢迎、笑脸相待。

&ep;&ep;这种感觉,真是恶心透了。

&ep;&ep;第九章

&ep;&ep;后院有一面池塘,粉紫相间的荷花开得亭亭玉立。他房间里安着的窗户视角很好,能将整一片池塘尽收眼底。因此,每当他觉得疲倦的时候,俯瞰底下的风景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ep;&ep;然而,今天他再往下看时,却看见了容庭兄弟二人。他们走得很慢,应当是一边走路一边聊着天。成珏将手支在窗户架上,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ep;&ep;随后,他就看见容玦动手打了容庭一拳。出拳的力气还不算小,容庭被打得往后退了步。他赶紧正过头,反复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ep;&ep;容庭并没有还手,而是停在原地,嘴一张一合,是在说些什么。容玦则兀自转身离开。

&ep;&ep;他看着仍杵立在那里的容庭,一动不动,身影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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