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瞧着怎么可怜。

&ep;&ep;可怜?这个词语冒出来的时候,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会可怜呢?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力足以灭门刺史。可怜的人,明明是他自己而已。

&ep;&ep;就在这时,容庭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慢慢抬起头来。他下意识地侧过身躲了起来,等过了一会儿,他再看过去时,人影早已消失无踪。

&ep;&ep;这不由地让他想起了十二岁那年,他来容家才一个月不到,还没有认识许多同龄的玩伴,因此每天都闷在房间里,也不跟别人说话。

&ep;&ep;那日也是夏天,池塘上的荷花开得如火如荼。他的手贴在玻璃上,看了眼上方残阳如血的天空,又看向下面那一大片荷塘,水面上的波纹如同紫红色的鱼鳞,又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当时他组织文字的能力还很匮乏,只能说眼前的一切好看极了。

&ep;&ep;此时,他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在荷塘边上,脖子挂了一个单反,正在找各个角度拍那些盛放的荷花。

&ep;&ep;正是容庭。

&ep;&ep;当时容庭的上身单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即便是看不清脸,但那种挺拔如同松柏树的气质,他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ep;&ep;他正看得出神,骤地,闪光灯朝他这儿亮了亮。他眨了下眼睛,两只手完全趴在窗户上,看见容庭放下相机,朝他微微一笑。容庭向来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物自以稀为贵,更何况,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

&ep;&ep;因此,小成珏也冲他莞尔,同时打开了窗户,大声地喊了出来:“容叔叔!”

&ep;&ep;容庭听到小成珏对他的这一称谓不禁挑了挑眉,但也并没有说什么,拿起相机,又是“咔嚓”一声。他将当时笑意满满的小成珏照了进去,随后冲他勾了勾手指。

&ep;&ep;成珏歪着头思考了会儿,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让我跳下来吗?”

&ep;&ep;容庭点头,嘴角浮现笑意。

&ep;&ep;容家的房子住了三代人,虽是近些年重新修葺过,但是依旧保留着一些原始的东西。就比如曾经的一楼只用来招待宾客,因此就造得很低。

&ep;&ep;二楼虽离地面很近,但跳下来还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ep;&ep;他已经往外探出一条腿,看了眼底下,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问容庭:“容叔叔,你会接住我吗?”

&ep;&ep;容庭并没有应答,而是笑着张开了手臂。

&ep;&ep;他看着他明亮坚定的眼睛,心中竟生起了几分勇气,然后便干脆闭上眼睛往下一跳。

&ep;&ep;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攀爬在墙面上的藤叶被这阵风吹向一边,发出细碎的摩挲声。

&ep;&ep;而他被人稳稳地接住,脑袋紧靠着那人的胸膛,耳边传来匀速的心跳声,听得他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然后睁开了眼睛。容庭比现在来得更为年轻,逆着光笑得灿烂,说:“怎么样,叔叔厉害么?”

&ep;&ep;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厉害,叔叔好厉害!”

&ep;&ep;因此,以前他总是带着点敬畏的目光来看待容庭,可惜现在只剩下一个“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