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里没有星星,他趁着月光观摹她的容颜,把她刻进心底那样深刻,天亮才舍得合上疲惫不已的双眼。

&ep;&ep;病房的窗户没合紧,呼啸的风将它吹开,砰一声砸到了墙壁,霎时惊醒了睡梦中的白蓁蓁。揉眼睛揉到一半,余光撇到头顶的吊瓶,她立刻想起了弗朗茨。放下手,定睛一看,他保持着昨天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样子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存在,白蓁蓁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断气了。

&ep;&ep;还是没醒!那老军医骗人?说好的十二个小时内一定会醒呢?!白蓁蓁瞬间气炸,抄起一旁昨晚准备的棒球棍冲到了四楼,踹开了主任办公室。须发皆白的老军医正颤颤巍巍地穿上他那件挂满笔的白大褂,被她这么气势汹汹的一棍子砸裂了桌子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ep;&ep;“死老头子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十二个小时内肯定会醒?!现在二十四个小时都快过去了,他还昏着?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能掰出花来我就让你入土为安不撬祖坟!”

&ep;&ep;那老军医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耍流氓的人。一方面苦苦维系着主任医师的自我修养,一方面你了个半天啥也没你出来,最后被白蓁蓁拽着白大褂一路揪到了病房里。

&ep;&ep;门一开,弗朗茨的蓝眼睛,克里斯蒂安的蓝眼睛,特里克的棕眼睛,齐齐落到白蓁蓁身上,从右手攥着的棒球棍一同转移到她左手提着的白大褂。弗朗茨认出来她手上提着的白大褂是吉姆医生,二十年前从战场上退下来,在军队里声望颇高的老军医。

&ep;&ep;“啊?你醒啦!”

&ep;&ep;见弗朗茨醒了,白蓁蓁喜上眉梢,顾不上骂骂咧咧,欢快地松开了手里的医生,跑了一半想起什么,又跑回去,把手里的棒球棍塞进了老军医手里继续冲来。冲至床边才意识到他现在满身是伤,应该接不住她这炮弹似的猛烈攻势,堪堪刹住了脚,关心询问,笑靥如花。

&ep;&ep;“感觉还好嘛?伤口痛不痛?我昨天守了你一天,担心你醒不过来还特意订了墓地跟花圈。我实地考察过法兰西的墓园,老有游客小孩闹,我怕你嫌太吵就打电话订了块柏林的,他们一听你是个军官就安排到了国家级vip公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有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顺便把花圈也挑一下……”

&ep;&ep;“你可快闭嘴吧”

&ep;&ep;克里斯蒂安不忍直视地提示道,他就不该通知白蓁蓁过来守着,这要换了他能当场气到去世。弗朗茨却也不知是脑子磕坏了还是精神不对劲,样子还挺高兴,满心满眼全是她,插满针管的手虚虚搂住白蓁蓁的腰,语气温和,“那你是不是还要过来蹦迪到第二天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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