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檀!”

&ep;&ep;顾仲遥震怒的唤声从身后传来。然而谢檀的坐骑,早已奔出了河谷的拐角。

&ep;&ep;虽然没有系统的导航,但她记得,沿着这条通往藏兵处的河流一直往外走,就能出九畹山,到涂州城!

&ep;&ep;到了涂州城附近,她就能找到南下梁国的官道。

&ep;&ep;梁国大军正在赵子偃的带领下,压向边境。赵子偃欠过她天大的人情,就算碰上了,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ep;&ep;碰不上的话,更好。

&ep;&ep;谢檀反手摸了摸身后的包袱,好歹这段日子还是积累了一些首饰金银之物,过不了地主收租的日子,盘个小营生还是有希望的。

&ep;&ep;盘营生的话,搞饮食当然是好,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口味。

&ep;&ep;就是怕万一做的太好吃,每天自己吃太多,亏本了就不好办了……

&ep;&ep;谢檀脑补着各种场景、规划着未来事业发展,急切地想让纷杂的思绪冷却下来,却猛不丁的,听见身后的山谷间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

&ep;&ep;身下的坐骑,回应似的振鬣长嘶一声,踏停了步子。

&ep;&ep;谢檀:……

&ep;&ep;她甩着缰绳,又挥鞭要挟,努力驱策马匹。但马儿丝毫不予理会,只在原地来回地踏着小步,就是不往前走!

&ep;&ep;身后的山路上,有急急的马蹄声传来。

&ep;&ep;谢檀暗呼不好,心急乱跳,决定弃马逃窜。

&ep;&ep;扔了缰绳,反手去取挂在鞍上的包袱,指尖刚刚触到包袱布的一角,身体猛然被一股大力卷住,腾空而起。

&ep;&ep;紧接着,人便落入到一道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ep;&ep;顾仲遥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将谢檀紧紧揽在身前,语气里压抑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戾,“我若再信你一次,我就……”

&ep;&ep;“有话好说!你先把马停下!”

&ep;&ep;谢檀一心惦记着自己马背上的“小金库”,眼看着顾仲遥调转了马头飞驰离开,急的大喊。

&ep;&ep;顾仲遥哪里肯再理会,双腿猛踢马腹,策马向山林间疾行而去。

&ep;&ep;“别跑这么快呀!”

&ep;&ep;“你先停一下!”

&ep;&ep;谢檀被箍在顾仲遥的胸前,几次想抢缰绳都没成功,忍不住用力地捶了他几下,“停下!”

&ep;&ep;顾仲遥手中动作微滞、气息一紧,策马的速度不觉缓了下来。

&ep;&ep;谢檀意识到什么,侧过身仰起头,见身后之人墨眸低垂、眉头轻蹙,面色隐隐有些发白。

&ep;&ep;“你……”

&ep;&ep;她伸出去抢缰绳的手、慢慢缩了过来,望着顾仲遥,“我是不是……打到你的伤口了?”

&ep;&ep;他胸前的刀伤,她是亲眼见过的。

&ep;&ep;刺得那么深。

&ep;&ep;几乎,连性命都丢掉了……

&ep;&ep;“要动手,就该再狠一些。我死了,你才能逃。”

&ep;&ep;顾仲遥的语气里,克制压抑着伤痛与情绪。

&ep;&ep;他抬起眼帘,视线划过谢檀仰望的面庞,却不由得,一刹那怔然凝住。

&ep;&ep;少女清亮的眼眸,映着夕阳的光芒,蕴着那般复杂难懂的情愫,又似漾着桃夭红袖的温柔,只是那样短短瞬间的一瞥,便足以让他心思迷离,再度生出那纷杂无望的、可耻可怜可悲的妄念来……

&ep;&ep;谢檀极快地移开了目光。

&ep;&ep;“算了……”

&ep;&ep;她终是有些心软了,泄气似的说道,“反正也打不过你。要抓就抓吧,我不跑了。”

&ep;&ep;暮色渐深。

&ep;&ep;冬日的山林间,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ep;&ep;马匹的行速缓了下来,而马背上的两人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沉默之中,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ep;&ep;微风轻托起发丝,在咫尺呼吸间纠缠漫绕着。

&ep;&ep;耳畔的气息声、胸前的心跳声,俱是莫名流淌的悸动。

&ep;&ep;道路两边的山峰越来越高,耳边依稀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一直沉默的谢檀环顾四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ep;&ep;“这不是……那晚遇到巨蛇的地方吗?”

&ep;&ep;因为季节的缘故,深涧里的水变浅了许多,露出大片的鹅卵石河滩。

&ep;&ep;“你是打算走那条山路?”她反应过来。

&ep;&ep;身后顾仲遥“嗯”了声,“夜里水位有变化,渔船等不了人。我让他们先走了。”

&ep;&ep;谢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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