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受尽折磨的疲倦身体终于接触到了柔软的床被,久违的舒适触感就像是沙漠的旅行者行至千里终于遇到的绿洲,让我摒弃了思绪,本能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ep;&ep;这种感觉真好,但从膝盖和小腿传来的疼痛还是让我久久不能入睡。跪了那么久,我全身的骨头都酸痛难耐,但这种酸痛和膝盖和小腿的痛楚比起来简直什么也不是。

&ep;&ep;原本,我一直维持着膝盖弯曲的姿态,不敢伸直,因为只要轻轻一动,我的膝盖就痛得不行。刚才护士握住我的腿,帮我伸直的那一刹,我控制不住地惨叫,让接触过太多伤患的护士长眼里都露出了于心不忍的情绪。

&ep;&ep;“小姐,请你忍耐。”

&ep;&ep;护士长手里拿着药膏,亲自给我上药。虽然她已经非常小心,力度拿捏得不能再细致,可每当她轻柔的站了药膏的手一碰到我的膝盖,我就痛得呻吟出声。

&ep;&ep;“刚才我们科的主任已经检查过了,您的膝盖,伤得不轻。”护士长看着我惨白的脸色,轻叹一声,“还有给您拍的x光照片,上面显示,您的膝盖和小腿好像受过旧伤,而且那旧伤很严重,还没得到好的处理,所以一直郁积在骨头里,已经落下了顽疾。如果您刚才跪得再久一点,恐怕这腿——就真的难以站起来了。”

&ep;&ep;我冒着冷汗,轻轻地点头,在护士长关怀的目光下,不想将我受旧伤的原因说出口。

&ep;&ep;那些在监狱中任人折磨,被迫整夜跪在地上,膝盖上搭着同室的女囚犯的臭脚,稍微动弹一点就会挨拳头被人把头摁在地上践踏的经历,说给没有人生污点的正常人听,只会换来她们像看怪物一样的惊异眼神。

&ep;&ep;护士长在我压抑的痛呼声中为我处理好膝盖的伤,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ep;&ep;终于,只剩下我一人在病房里。我看着对面洁白的墙壁,渐渐的,在不堪黑暗的回忆的折磨中,不安地睡去。

&ep;&ep;“你为什么要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的温度,是这么炙热。”

&ep;&ep;在黑暗中,我挣扎着从沉重的睡意中醒来,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手,正在抚摸我的脸,缓缓地摩挲,那么温柔。

&ep;&ep;是谁?我皱着眉,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

&ep;&ep;这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ep;&ep;他似乎情难自拔,年轻的面容贴在我的脸部肌肤上。

&ep;&ep;他的滚烫呼吸倾倒在我的耳边,就像烛火在舔舐黑夜。

&ep;&ep;“左愈,放过我。你不是嫌我脏吗,为什么又要碰我?”

&ep;&ep;我张开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能准确感知到他的温度的黑夜里,疲倦地想要他离开。

&ep;&ep;“为什么?”他的动作一滞,但很快,他又更加肆意地抚摸着我的脸,和他指尖的温度形成对比的冷冽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ep;&ep;我颤抖着,试着推拒男人,却换来他更加粗暴的禁锢。

&ep;&ep;他似是在发泄般,声音越来越冷:

&ep;&ep;“别装了,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你是一个会给我下药的女人,现在你如愿了。”

&ep;&ep;如愿?

&ep;&ep;真可笑啊,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我笑的不是他左愈,而是我自己。

&ep;&ep;我付出了整个青春,不顾代价地爱这个男人,为了他甘愿放弃自己的所有骄傲,可到头来,他却说,这暗夜中的苟且偷欢,就是你要的。

&ep;&ep;左愈炽热的手抚过我的面颊,忽然轻微的颤抖起来。

&ep;&ep;然后,他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无助:

&ep;&ep;“你哭了。”

&ep;&ep;虽然这黑暗黑得几乎让我窒息,但我却像是产生了幻觉般,看到他把碰触到了我冰冷泪水的手指含入口中。

&ep;&ep;“你的泪水,咸得发腥,又是这么苦涩。”

&ep;&ep;他似乎毫不留恋地下了床。像是做梦一样,我听到他在黑暗中反复地说:

&ep;&ep;“原来就连你这种女人,流出的泪,也是苦的。原来就连你,也会哭。”

&ep;&ep;我忽然觉得,强大到令整个沪城畏惧的左愈,或许已经魔怔了。

&ep;&ep;不然,他又怎会在深夜进入我这个罪人的房间,传递他的温度,尝我的泪水,对我浪费口舌?

&ep;&ep;“疼吗?”

&ep;&ep;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病房时,忽然,他那双温热的手,覆在距离我膝盖伤口处只有一寸的肌肤上。

&ep;&ep;他想听到什么回答?

&ep;&ep;听到我用感恩戴德的口吻,说,谢谢左先生你来关心我,我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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