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抱歉。】

&ep;&ep;她手指紧紧绞住软梯,尼龙粗糙的质地刮磨皮肤,却没有多少痛感——五感都因为激烈的情绪而近乎麻木了——目光失焦地看着面前的永,她低声喃喃。

&ep;&ep;“抱歉。……我还是做不到啊。”

&ep;&ep;到底是说给永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抑或是给别的什么人听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ep;&ep;话音落下,没有给永任何反应的时间,她转身跳下通风井!

&ep;&ep;站在下面的狡啮看到这一幕,反射性地撑起身体,身下的通风架随即危险的晃动起来!

&ep;&ep;小豆在落到软梯中段时伸出手臂、勾住了软梯的一截横索,软梯立刻因为下坠的惯性所带来的负重猛地下沉一截,她整个人也在跟着软梯坠落一段距离后危险地悬空摇晃!

&ep;&ep;见状,狡啮瞳孔紧缩,弓起身猛蹬右腿、借力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朝她正下方扑过去!与此同时,她松开勾着软梯的手,直接跳了下来!

&ep;&ep;下落时的稍许失重感让她更加觉得现在的发展有些荒谬的不真实感。

&ep;&ep;直到她即将坠落至通风架上之前的一瞬间,他刚好扑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猛地接住她后捞着她在地面一个侧翻作为缓冲,而通风架在剧烈晃动间再度猛坠;两人失去平衡,堪堪滚到了通风架边缘,他因为牵动伤口发出低沉的鼻音,一边支起身、也顺带着把她捞起来。

&ep;&ep;刚才被擦破的关节稍许烧灼感渐渐清晰,她在一片黑暗中抬头看向他的方向。

&ep;&ep;——这才稍稍有了些许实感。

&ep;&ep;地震更加剧烈,头顶通风井上层的提灯被砸碎,灯光骤然消失。他伸手揽住她头顶作为防护,喊声在轰然的噪音中就像是隔了一层墙壁、破碎的不清晰。

&ep;&ep;——【疯了吗?!】

&ep;&ep;她一时愣神,突然毫无预兆地想起在海滨公寓和槙岛交谈的那一幕。

&ep;&ep;【在你眼里所谓的他人的表象价值下,潜藏的更深层的、非利己的动机。】

&ep;&ep;【不明白吗?比如说人与人的羁绊,他人所理解的幸福。】

&ep;&ep;【……还有爱他人先于自己的感情。】

&ep;&ep;勉力思考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后果,却发现不能集中精神,甚至出乎意料的平静。

&ep;&ep;本能地,她一瞬就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甚至没有余裕自我探究或是悔恨——

&ep;&ep;那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发酵、并且逐渐觉醒的情感。

&ep;&ep;终于在那一刻强烈地爆发出来,先于理智支配了行动。

&ep;&ep;她在他的质问声中迟滞地回神,抬手握住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

&ep;&ep;感觉到滴落在手臂上的泪滴,狡啮停住动作。

&ep;&ep;刚才在混乱中跌落的手电倏尔闪烁了一下。

&ep;&ep;忽明忽暗的微光中,男人灰蓝色的瞳孔呈现出深海似的颜色。

&ep;&ep;……

&ep;&ep;“体温升高了多少?”

&ep;&ep;“现在是38.7°。”

&ep;&ep;“是吗。已经开始了啊。”

&ep;&ep;“……”闻言,小豆目光暗下来。“那种事怎么样都好。”说完就沉默了。

&ep;&ep;——通风管道塌方严重,为了逃生,两人在通风架完全塌陷前返回到了受损情况较轻的军火仓库。稍事休整过后,狡啮就突然开始发热,这是开始病变的征兆。

&ep;&ep;狡啮站起身,从背包里抽出绳索,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身后的立柱上。

&ep;&ep;见状,她重又开口,“要做什么?”

&ep;&ep;“以防万一。”狡啮说着侧过身,开始捆绑自己,“帮我拉住那一边打结。”

&ep;&ep;见她不动,他沉声又催促了一遍。“凛。”

&ep;&ep;小豆这才站起身,帮他打好最后一处绳结,在他保持着背靠立柱的姿势滑坐回地上后收紧了绳索,然后坐到他旁边。

&ep;&ep;狡啮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上身不能活动,但肘部以下的小臂还可以自由运动。这种绑法比起把两手全都捆住负担要小得多,等到失去意识后再扣手铐也不迟。确认绑得足够牢固,他靠在立柱上放松了身体。“休息一下吧。”

&ep;&ep;两人无声地小憩了一段时间,尽管极度疲惫,却都没有睡意。

&ep;&ep;最终还是狡啮出声道:“这里的弹药和武器都充足,足够你保护自己。我病变之后,你就试着去找出口。”

&ep;&ep;“没有出口了。”小豆低声打断他,“地下结构图你也看过,唯一能通往外面的大通风管道已经塌方,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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