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初十五年六月一日,帝崩,举国大丧。

&ep;&ep;六月五日,皇太子自岭南赶回,抚帝柩而悲坳,大哭太和殿。百官请皇太子主丧仪,又请镇国长公主暂理国政。然长公主以储君既定为由,避府不出。

&ep;&ep;六月二十五日,帝丧仪半旬,礼部拟新帝登基事宜,三省长官政事堂拟新朝事宜。

&ep;&ep;六月二十六日,镇国长公主递折至中书,言恭贤王叛变既成事实,先帝贬岑怀亦有怒意之因,奏请复岑怀左相之位。三省商议后,岑怀复左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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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因朝中最近诸多风波,又历先帝大丧,以是这一年的殿试三甲迟迟未宣。柳怀与吏部商议后,奏请右相定夺,右相复请长公主。

&ep;&ep;宫道上,柳怀与韦世绩迎面碰上,二人便齐道离开。

&ep;&ep;“韦大人,储君尚有半月就要登基,可眼下曹右相却仍事事奏请长公主。我听说御史台的陶德连弹劾右相的折子都拟好了,只是帝大丧,不知奏与何人。”

&ep;&ep;六部属尚书省,一向只是办差事的。可最近朝中诸多不稳,这话在柳怀心中拿捏了好几遍,方敢开口询问。

&ep;&ep;“陶德要弹劾右相?此事哪里传来的风声?”

&ep;&ep;韦世绩本欲提醒他休要多言,可一听陶德要弹劾右相,便有些警惕。

&ep;&ep;柳怀道:“我一表兄在御史台侍奉,两日前我与他吃酒他不小心露了风声。陶德最重礼法,长公主当初虽荐他有恩,但他却不徇私情。如今右相遇事处处请示长公主,更想让长公主暂理国政,置太子于何地,冯德焉能不弹。”

&ep;&ep;韦世绩沉思。自先帝崩后,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可实则人人心怀鬼胎。储君是个空架子,但到底是正统,一应老臣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登基事宜。可朝中重权却仍握在长公主手中,似右相这等趋势之人亦不再少数。

&ep;&ep;“不过说来也奇怪,右相此番如此积极附势,岑相倒是一举一动皆按规制来。国丧未完,长公主就急不可耐的复了岑相的职,如此逾矩……”

&ep;&ep;柳怀未曾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变化,继续言说,终被韦世绩一下打断。

&ep;&ep;“柳大人休要胡言!太子与长公主何等尊贵,岂是你我背后可以妄自议论。你单见长公主复位岑相,便疑其越轨之心。可避府不出,大臣们送去的折子皆原封退回一字未览,又要如何解释?新朝将立,你我只尽好本分,其他无需多管,以免招至杀身之祸。”

&ep;&ep;柳怀哧然,顿觉难堪无颜,灰着脸告辞离开。

&ep;&ep;韦世绩并非自大,乃是这柳怀心思不轨。将三甲奏至右相面前,何尝不是存了请长公主阅览的心,自己尚且附势,又怎可非议他人。

&ep;&ep;他正想着,迎面一急忙慌张的小内侍不长眼的撞到了他,将怀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ep;&ep;“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ep;&ep;小内侍慌忙请罪,甚是惶恐,一边磕头,一边急急的将那堆散落的文卷快速胡乱的抓起来。

&ep;&ep;韦世绩皱眉,不欲斥责,本要转身离开,却无意间瞥见了那堆文卷中的一份奏折,瞄见了几行字。

&ep;&ep;姑胥孟家、公主淑德、天家……

&ep;&ep;他心中大惊,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是谁所书,又要送往何处。

&ep;&ep;小内侍见他不加斥责,自己站起来,抱着东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ep;&ep;韦世绩本要离宫,却又转身往政事堂的方向去了。此刻岑相应该还未离宫。这些老臣,当真是活腻了吗?若让这折子递出,谁能躲的了长公主的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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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长公主府

&ep;&ep;“公主,这件素绒绣花袄可要带上?”

&ep;&ep;苏珮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转头询问立在窗前凝神看书的刘僖姊。

&ep;&ep;刘僖姊手中拿的,是一本民间话本子,她看的饶有趣味,有些忘乎所以。佳人抚窗柩,清风徐来,粉腮红润,秀眸婉兮。

&ep;&ep;“阿珮,这话本子着实有趣,我荐你也看看,能长不少学识呢。”

&ep;&ep;刘僖姊头未抬,苏珮却无奈摇头,道:“公主少时随国中几位大师学习,博览名书典籍,怎会瞧上这些民间俗物。”

&ep;&ep;“俗物才有趣哩,以后到了民间,也要入乡随俗的嘛。”

&ep;&ep;刘僖姊抬头冲她莞尔一笑,少女美目盼兮,眼波流转,神采飞扬。

&ep;&ep;“那这件袄子还带吗?”

&ep;&ep;苏珮掂起手中的袄子再问,其实一件袄子的小事她又如何做不得主,她想问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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