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间。

&ep;&ep;夏将至,带冬衣否?此去经久?

&ep;&ep;“当然带,还得多带些呢。这件袄子,还有那件窄衣领花袄、云丝披风、古烟纹碧霞罗罩衣,统统都带上,有备无患嘛。哦对了,还得替我多带些首饰,人都说南方美女多,本公主怎能被比了下去。这个,那个,都带上。”

&ep;&ep;刘僖姊伸着脑袋,对苏珮和婢女整理出来的一堆衣物指手画脚,凡是她看到还算顺眼的衣物都点名带上,好不贪心的模样。

&ep;&ep;苏珮再次无奈遥遥头,对她家这个公主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既是要带,那便都带上呗,反正公主尊贵,就算背个金库走,谁又能说什么。

&ep;&ep;“公主,今早岑相托人传来口信,说三省老臣已经派人前往姑胥孟家,为公主商议婚娶事宜。”

&ep;&ep;苏珮突然又想到一事,便抬头再次询问。

&ep;&ep;刘僖姊专注在那本话本子里,未曾抬头,随意道:“先帝生前能够想到的法子,他们自然也能够想到。我不过避府一月,他们便按耐不住了。打着先帝遗命的旗号,行正当之事,我焉能拒绝?不过,老臣们想的太美,那姑胥孟家又岂是能随意任人拿捏的,只怕适得其反,惹一身腥。”

&ep;&ep;苏珮看她浑不在意的模样,自知这世上没谁能逼的了这位长公主。那些老臣平日满口礼教,此番却不顾国丧,也要迫不及待的将人逼走。

&ep;&ep;“另有一事,昨日太子拜帖,说今日要来给公主请安。”

&ep;&ep;刘僖姊被她烦的有些看不进去了,叹一口气,将书放下,转身坐下喝了口茶水,才开口道。

&ep;&ep;“他既是正统,那帮老臣自会力保他登基,陶德连弹劾的折子都准备好了,我能耐他何?孟家在其身后虽未出力,却是面活招牌,天下士子会闻风而倒的。”

&ep;&ep;苏珮笑笑,道:“储君心性尚缺,惶惶亦不过摄于公主。想来那孟家若是能在这关键时刻开口保新帝,其他那些有暗诡腌臜心思的人也都无望了。公主若是不在意,便不见回了吧。”

&ep;&ep;“见还是要见的,有些事不说明白,总由得别人去猜,便容易坏事。那些老臣个个精透狡猾,当日肯逆旨城门迎我,今日便敢以死血谏护储君周全。左右我也坦荡,太子既已生出帝心,其余的事也便顺理成章。至于孟家,百年清誉,为了一个皇帝,还犯不着折进去。”

&ep;&ep;苏珮也觉有理,默默点头。太子从前是个胆怯的性子,懦懦无争。此番国遭大变,他占尽正统,又有老臣拥戴。继后虽不是正经孟家女,但总归与孟家牵扯着关系。国丧月余,此时才来拜帖给长公主请安,又敢拿公主婚约做文章,可见太子帝心已生。

&ep;&ep;“竟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我让你拟的折子可拟好了?”

&ep;&ep;刘僖姊边问边随手拈了块桌上糕点放入嘴中,香甜糯糯,入口满香,她素来喜爱这些糕点甜食。

&ep;&ep;“公主吩咐的,苏珮怎会拖延,早便拟好了。”

&ep;&ep;苏珮见她贪食的模样,欣慰一笑,突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便开口道。

&ep;&ep;“公主,我听说南方有一种美食,名唤‘三大炮’,很是有趣。介时你我可以一尝。”

&ep;&ep;“甚好。”

&ep;&ep;刘僖姊从一堆衣物中挑出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插入发间,想着南方小桥流水,应当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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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六月二十八日,朝中众多老臣起意,先帝生前曾命内廷置镇国长出嫁之礼,也欲派礼部前往姑胥孟家。先帝既去,遗命不得不遵,特上书太子,求嫁长公主。

&ep;&ep;六月二十九日,长公主递折中书,言储君登基在即,她为臣需忠,特放手中诸权,以贺新帝。朝中一时震荡,各路折子似雪花飞进长公主府,请长公主三思。

&ep;&ep;七月一日,长公主亲入东宫,送去登基典器及大裘冕,以表坚决之态,众臣方罢。

&ep;&ep;七月七日,新帝践阼,国大庆,特赦天下。大典之上,新帝宣召第一条,加封镇国长公主为御国长公主,赐铁卷丹书,食邑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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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奉京城门,来往熙熙攘攘,行人多闹市。

&ep;&ep;这一日,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举国同欢,街道百姓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犹如新年伊始,喜庆至极。

&ep;&ep;刘僖姊的马车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悄悄离开了京师皇城,谁也没有料到她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离开,悄无声息。

&ep;&ep;苏珮掀起车帘,看外面街道繁华景象,不由叹气一声。

&ep;&ep;“要去南方了,那是你的故乡,为何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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