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嬴晏:……

&ep;&ep;谢昀:世上只有我对你真心。

&ep;&ep;第5章

&ep;&ep;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灿色的光线透过窗棂,打亮了屋室。

&ep;&ep;嬴晏悠悠转醒,撑着床榻坐起来,一头过肩的青丝垂下,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容色姣好。

&ep;&ep;寝衣的带子有些松了,露出分明漂亮的肩窝和锁骨,细滑的肌肤透着莹润白皙的光泽。

&ep;&ep;她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直到完全清醒,方才随手扯了扯寝衣,遮住一抹诱人春色,趿拉着木屐下了床。

&ep;&ep;因为她是废后之子,平日里也无人关心,霜露姑姑去世后,昭台宫便只剩她一个人住,也没再往宫里调伺候的宫女宦官,身负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不敢轻易为外人知晓。

&ep;&ep;嬴晏洗面净口后,从木施上拎起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和一套干净的墨色男装。

&ep;&ep;她对着铜镜,绕着束胸一层一层缠上去,因为勒的过紧,忍不住蹙眉,咬了下唇,眉眼间闪过烦躁。

&ep;&ep;整日里缠着这个难受极了,闷闷胀胀十分不舒服,常常压得她胸口疼,只在夜里才能松快一会儿。

&ep;&ep;缠了没几圈,嬴晏重新解开,对着镜子看了看。镜中女子肤色白皙如羊脂玉,曲线婀娜,处处玲珑媚惑姿态。

&ep;&ep;她叹气低头,伸指戳了戳圆圆软软的一团,怜惜般地自言自语:“日日压着,难为你长这般大了。”

&ep;&ep;站在门外的陈文遇:“……”

&ep;&ep;他收回压在门边上的手指,深长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眼底情绪,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消失,方才再次伸指叩门。

&ep;&ep;推门进去时,嬴晏正坐在铜镜前束发,背影纤细,隐隐可见腰身玲珑。

&ep;&ep;陈文遇接过她手里的木梳,手指拢过一头柔软的发丝:“我来。”

&ep;&ep;在背着光的角落中,他眉眼埋在阴影中,稍显昏暗阴谲,但神色和动作却是十分认真。

&ep;&ep;嬴晏忽然道:“陈公公,你会不会梳女子发髻?”

&ep;&ep;“会梳,”陈文遇声音很淡,忍不住抬眼问,“你想梳?”

&ep;&ep;嬴晏摇头:“我随口问问。”

&ep;&ep;她头发不够长,熙朝男子头发过肩,女子头发及腰,如今她的头发不过过肩而已,梳不了复杂好看的发髻。

&ep;&ep;即便恢复了女身,也得等许久。

&ep;&ep;……

&ep;&ep;用过早膳,俩人练了一会儿大字。

&ep;&ep;陈文遇的字写的好看,翩若惊鸿,遒劲有力,相比之下,嬴晏的字便不是那么出挑了,甚至有些歪扭难看。

&ep;&ep;她八岁那年就随母后入了昭台宫,没再继续上学堂,母后因为三哥的事情大病一场,身子再也没能好起来。

&ep;&ep;偶尔身体好些、头脑清明时,母后恨不得把一身才学全教给她。

&ep;&ep;而她年纪小,要学的东西多,有些便学的不精,比如写字,识字读字无甚问题,只是字迹不太漂亮。

&ep;&ep;后来有陈文遇教她,书法便日益精进,如今她的字迹也行云流水,拿得出手了。

&ep;&ep;因为临摹的是陈文遇的字帖,俩人字迹像了七八分,颇有几分男子的疏朗豪纵之意。

&ep;&ep;等过了晌午,陈文遇回了飞霜殿,昭台宫只剩下嬴晏一人。

&ep;&ep;窗外一树梨花雪色满枝,纷舞飘扬。

&ep;&ep;嬴晏撑着下巴看落花,思绪也没闲着,开始琢磨了起该如何同顾与知交好一事。

&ep;&ep;*

&ep;&ep;三月中旬的时候,永安二十三年的春闱与殿试皆已结束。

&ep;&ep;三月十九那日,永安帝赐新科进士及诸科及第者在燕京城东南角的曲江园那边举办闻喜宴,朝中文武大臣与王公子弟皆会出席。

&ep;&ep;户部尚书顾与知,自是要出席的。

&ep;&ep;这天一大早,嬴晏收拾整齐,身着墨青色卷云纹锦衣,腰间缀着一块成色颇好的玉石,手里拎着一把缀着玛瑙的百骨折扇,出宫了。

&ep;&ep;春光明媚,艳阳当空。

&ep;&ep;嬴晏摇着把扇子,刚至丹阳门,便瞧见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车身大漆黑如墨,光泽透亮,四角缀着镀金铜铃,飘逸的真丝绉纱挡了窗,处处显露金尊玉贵之意。

&ep;&ep;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位熟人,锦绣华衣,金革带佩玉绶,少年眉眼朝气,正是十皇子嬴宽。

&ep;&ep;嬴晏不禁感叹她运气着实好,方才还想着租一辆马车去曲江园,如今可以乘便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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