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嬴宽正要抬腿上马车,无意间一偏头,就瞧见一身墨青衣衫的秀美少年逆光而来。

&ep;&ep;嬴宽半眯了眼睛,凝了一会儿,等看清了来人容貌,怒火蹭蹭往头顶上窜。

&ep;&ep;自从那日被嬴晏赶出了昭台宫,夜间里辗转反侧,愈想愈憋屈,若不是母妃严声厉色地教训了他一番,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吞下去。

&ep;&ep;见嬴晏竟然还敢如此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嬴宽冷笑一声,收腿转身,双手环胸,神色不善地看着来人。

&ep;&ep;心里想着,若是她上前诚恳道歉,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原谅她。

&ep;&ep;若是嬴晏吓得转身就走,他心里也还好受些,好歹她还知道愧疚和害怕啊!

&ep;&ep;却不想嬴晏一副欣喜模样,快步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笑容亲切极了:“十哥。”

&ep;&ep;她瞎套什么近乎!

&ep;&ep;嬴宽冷哼,勾着抹恶劣的笑容:“十四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ep;&ep;嬴晏笑笑:“十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ep;&ep;嬴宽一听,瞪大了眼睛,简直再次被她的厚颜无耻所震惊,唇角翕辟间,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感受着肩上那只纤细的手臂,忽然顿了一下。

&ep;&ep;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泛上来了。

&ep;&ep;前两年的时候嬴晏年纪小,他不觉得有甚,可是如今年岁渐长,这个十四弟怎么看怎么比寻常男子纤弱。

&ep;&ep;嬴宽心里不禁疑惑诧异,男儿家身体当真会如此纤细软绵吗?

&ep;&ep;他微微低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容貌一番,直到瞧见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和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的身量,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思了。

&ep;&ep;十四弟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ep;&ep;嬴宽自然不知道,嬴晏踩着一双厚底的翘头靴,连喉结都是假的。

&ep;&ep;嬴晏注意到了他的打量,也没在意,只灿烂笑问:“十哥如此看我,可是许久未见想念了?”

&ep;&ep;“想你?”嬴宽冷笑,磨牙蹦出一句话,“是啊,我可是日夜思念你!”

&ep;&ep;嬴晏点头,嫣然一笑:“十哥的心意我知晓了。”说着,她松开勾着他肩膀的胳膊,后退两步,将两人隔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ep;&ep;一别两年,十哥长高了许多,如今再搂他肩膀,她还得微微踮脚尖,太累了!

&ep;&ep;“……”

&ep;&ep;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反话吗?

&ep;&ep;嬴宽心里又闷了一口气,偏生眼前人笑得温和腼腆,让他没了发火的理由,只能瞪了瞪眼。

&ep;&ep;“你要去哪儿?”嬴宽没好气问了一句。

&ep;&ep;他这个十四弟,自小不爱出门,平日守着宫墙砖瓦看天儿,今日难得转性。

&ep;&ep;“别再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的混话。”嬴宽又道。

&ep;&ep;“曲江园,”嬴晏摇扇轻笑,一副风流肆意样,“我听说那里有美人,还有佳肴美酒,也去见见世面。”

&ep;&ep;“……”还真是和他一道。

&ep;&ep;留意着她的话,嬴宽迟疑道:“……美人?”

&ep;&ep;嬴晏点头,自然是美人。

&ep;&ep;不然依着现在她男子身份,若是扬言去看俊美男子,岂不怪异?

&ep;&ep;嬴宽沉默几息,深深看她一眼,一时间,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ep;&ep;差点忘了,两年未见,嬴晏今年已经十六岁,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到了该有通房侍妾的年纪。

&ep;&ep;他听闻苏氏与霜露都去逝了,想来如今十四弟也无人教导,那日去昭台宫时,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根本瞧不见伺候的宫人。

&ep;&ep;嬴宽心底突然涌上一抹怜惜,其实嬴晏也挺惨的,如此想着,望向她的眼神温和几分。

&ep;&ep;许是年龄渐长,嬴宽也没了幼时欺负人的劲儿,在凉州这两年,少年心性长了不少。

&ep;&ep;嬴晏眨眨眼,十哥这是在可怜她?

&ep;&ep;的确是在可怜。

&ep;&ep;嬴宽听闻,在他离京这段时日,朝堂风起云涌,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争权相斗,死伤残贬皆有,到底血脉相连,乍然听此骨肉相残的消息,心中悲凉惋惜。

&ep;&ep;也就他置身事外,运气好些。

&ep;&ep;事后回想,十四弟无依无靠,好好的嫡皇子一朝跌落尘埃,这滋味应当难受,如今还能毫发无伤站在这儿,也挺不容易。

&ep;&ep;而他因为两年前那日嬴晏的胡闹一番,将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斥他性情顽劣,冥顽不灵,目无礼法。在太子之位争夺开始之前,就被一道圣旨贬去了凉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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