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冷静点,好吗?」阿政说。

&ep;&ep;「干你妈的,你现在这样要我怎么冷静。」

&ep;&ep;原本安静的医院因为我们的咆哮,惊动的整个楼层。

&ep;&ep;「干!」骂脏话的是峰哥,连带还送了一拳过来。

&ep;&ep;如果是以前,别人这样打我时,我绝对会马上打回去,但现在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力的摊在地上。

&ep;&ep;我用手擦掉嘴角的血,独自回到刚刚的加护病房,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ep;&ep;「抱歉……」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ep;&ep;「为什么要跟我抱歉。」

&ep;&ep;「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她慢慢的吐出一些话,虽然只是几个字,但我却听到她费力的喘息。

&ep;&ep;「如果我没有载你,就不会这样了。」

&ep;&ep;「事情都发生了,而且我也没有怪你。」

&ep;&ep;「但是,我怪我自己阿,要不是我把你带来基隆,没有带你去唱歌,你就不会发生车祸,你也不会……」

&ep;&ep;「躺在这里了。」

&ep;&ep;「男孩子哭泣,很难看你知道吗?」她用手轻轻的触摸我的脸颊,我才知道,她的手到底有多冰冷。

&ep;&ep;「弹吉他,好吗?她说。

&ep;&ep;「吉他?」

&ep;&ep;「我突然想听你弹吉他,可以吗?」

&ep;&ep;我安抚了她一下,随即跑到外面去,叫阿政跟峰哥帮我照料她,然后拦了辆计程车回去,因为车祸的关係,我的野狼车头整个歪掉,拿去送修了。

&ep;&ep;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当我回家拿完吉他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九点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她又咳了好几次血,短短的一个晚上,医生和护士又进来了好几次。

&ep;&ep;峰哥和阿政不发一语的站在外面,当我再在进去时,她的脸色又更苍白了,即使她始终没有说什么,但我却很清楚,现在的她代表是什么。

&ep;&ep;「突然觉得,好像好久没听你弹吉他了。」她说话的喘息声比先前更急促了。

&ep;&ep;「会吗?寒假之前不是才在老爹弹过而已。」

&ep;&ep;「天黑吗?」她说。

&ep;&ep;「不,其实,在天黑之前,我有自己偷偷再练一首。」

&ep;&ep;「?」

&ep;&ep;「你怎么捨得我难过。」

&ep;&ep;「本来是打算带你回基隆时,在弹给你听的。」我说。

&ep;&ep;「这里,是基隆了,不是吗?」

&ep;&ep;「不该是这样的,至少,这不是我想的情况。」

&ep;&ep;*我想过了几千种可能,却没想过会有今天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