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就按了播出键,隔没几十秒后,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ep;&ep;「喂。」我说。

&ep;&ep;「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但声音有点沉重。

&ep;&ep;「请问是吴思沁的父亲吗?」

&ep;&ep;「干,谁准你这样叫我女儿的,还有你是谁?」

&ep;&ep;「伯父,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是……」

&ep;&ep;「干,谁是你伯父……还有她是怎样,几百年都没回来看过我,现在好了,还跑出一个男朋友来,很厉害麻她。」在我还没说完时,他便中断了我的话。

&ep;&ep;「……」

&ep;&ep;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他一定是在喝酒。

&ep;&ep;「我的母亲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死了,被我父亲气死的。」

&ep;&ep;「自从他失去工作之后,就经常喝酒,而且还会打我。」

&ep;&ep;「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

&ep;&ep;「你不回美浓老家吗?」

&ep;&ep;「等我去完基隆再说吧。」

&ep;&ep;突然我脑子里浮现出她之前说的话,还有她之所以让我觉得孤单的感觉,在我还没说完时,他就把我电话掛了,那个他是叫做「父亲」的人。

&ep;&ep;我使了个眼色给峰哥,希望他能给我些什么建议,他却骂了好大的一声干。

&ep;&ep;「干,这叫父亲吗?」阿政也开口了。

&ep;&ep;「怎么办?」我又再次无力的瘫住,有种起不来的感觉,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我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

&ep;&ep;「等吧。」峰哥说。

&ep;&ep;「等什么?」

&ep;&ep;「等奇蹟出现,等她醒来吧。」他很严正的说完这些话,更因为如此才让我觉得沉重阿。

&ep;&ep;这时候护士过来替我换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腿居然在流血,我才知道,原来我脚的擦伤有多严重,但跟她比起来,我根本不足相论阿。

&ep;&ep;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我。

&ep;&ep;我在医院待了三天之后,就能自己走路了,这其间龙爸也有过来,他说警察已经抓到当初的肇事兇手,警察要我过去做个笔录。

&ep;&ep;「干,做啥小笔录,乾脆让他死就好了。」一向给人稳重的龙爸,这时候却很生气。

&ep;&ep;后来花了多少时间,被问了多少,我说了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现在的我只是想好好的在她身边陪她,就这样而已。

&ep;&ep;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寒假也过了好段日子,我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看来是得在医院度过了,但真正让我遗憾的并不是假期,而是躺在床上的小沁。

&ep;&ep;她身上的管子从没离开过,脉搏的数字也始终在五十左右游走,但就是跑不到七十,令人讽刺的是,我居然只有现在才能这样的看着她,但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ep;&ep;当我看到她的数字变成七十几时,是在第七天后,她从无法动弹,到现在已经有意识了,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吐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话还没说出口,却咳了一堆血出来,然后我看到医生和几个护士进来,之后我就只能被排挤在外面,这时候的病房很安静,除了机器的嘟嘟声,还有她的呼吸和喘息,以及从没间断过的脚步声。

&ep;&ep;每个声音都让我觉得害怕,我害怕如果这些声音不在了,那她……

&ep;&ep;医生从加护病房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还没上前时,阿政和峰哥便先行一步朝医生靠近,然后说了一堆话,那之后我感觉到,医院的冷气似乎又更冷了。

&ep;&ep;「你想知道刚刚医生说什么吗?」阿政说。

&ep;&ep;「如果是坏的,就不用说了。」我说。

&ep;&ep;「那这样,真的不用说了。」

&ep;&ep;「你,还是说吧。」当他准备离去时,我拉了他一把。

&ep;&ep;「她的器官被撞坏了。」

&ep;&ep;「我知道……」即使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还是震了一下。

&ep;&ep;「因为这样,所以她的器官很多都已经衰竭。」

&ep;&ep;「……」

&ep;&ep;「现在的她,只能靠着呼吸器在维持。」当他说完后,我想到的是插在小沁身上的那些管子。

&ep;&ep;「所以……」

&ep;&ep;「她时间不多了。」我感觉到心头的那把刀又更深了一吋。

&ep;&ep;「医生呢?」

&ep;&ep;「真的很抱歉。」峰哥说。

&ep;&ep;「我不要你抱歉,我只想知道,医生呢!」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在医院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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