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后,大清一朝,开烟馆无罪,倒卖烟土有罪。有罪无罪,官字两张口。

詹家二少爷詹二和被官府锁拿,罪名恰恰是‘倒卖烟土’。

现被关在县衙大狱,托人问衙役,都说不知详细案情,目前少爷还真有问题,不是被打至伤,是大烟瘾发作,正在自殴、自伤。

大烟瘾?二少爷什么时候抽起了大烟?家里人一概不知,詹家柜规:不得从事烟土买卖。家也无人沾这败家的东西啊!

急得不行,赶快打点探望,了解情况。

另一头怎回事?二郎是叔伯家的孩子,排行老二,都叫二郎,前时带两伙计去景德镇走货,应该这两天返回,这到好,人没回,先成了肉票。

信上说,路经衢州地面时,被汉匪〈山匪〉打劫,货不多数落在山匪手中,都是上好的均窑瓷器,值点钱。但山匪不识货,这点瓶瓶罐罐,难不成让我们走空?不行,都绑了!拿一百两白银赎人,衢州城南匪集洼,展詹家货号旗见面,少一两都不成,三日后撕票。

两头出事,左支右绌。

“这样!”张应泉插进来说道:“与山匪打交道我熟,二郎这边我去处理,掌柜用心梳理二少爷的事,咱们分一分工,也好各自集中精力。”

“山匪性残,少掌柜不能历险。”

“放心!山镇有不少山匪婆娘,我与他们六爷也有过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至少不会把我怎样。”

“也好,有劳少掌柜。管家!”詹余庆叫来大管家:“备上一百两现银,随张少掌柜去趟衢州,无论如何保证安,快去快回。”

“一定!”

金县往衢州路好走,官道宽阔笔直,骑马疾驰二个时辰即到,往城南,一打听匪集洼,路人皆知。原本就是土匪出山前的集结之地,也是得手后的分赃之地,直接表意取名‘匪集洼’。

这里离城二十来里,有几个真正的棚户,据说每逢十这里还有点人气,各类山货在这里交易,大到活野猪,小到草药,只要是山货应有尽有。外来客商只能趸货〈整批批发〉,论堆估进,概不零售。

大家心知肚明,山匪的山货,也有一大部分是他们自己采来的,山匪也有山田,也种粮食,山寨行配给制。当然也有货要出手变现,有一条可以肯定,在‘集日’当天买卖平等,确保各路‘平安’,否则谁来趸呀?

官府两眼一闭,装聋作哑,谁愿自找麻烦?

这里平时基本是匪,胡乱打死一个人,保准没冤枉!

天还没晚,管家取出号旗,迎面过来三个粗壮的汉子,一小头目开口:“才来?”

“各位大哥初次见面,行方便!”

“看银子!”

“这里!”

“够三百两吗?”

“不是一百两吗?”

“你赎一个人?”

“啊!”

这已经是在恶意地为难人了,绝非偶然,詹家何时得罪了山匪?

“这位大哥!”张应泉取出吼六媳妇王小凤给他的桃木牌牌:“银两没带够,这个物件,压在此,可行?”

小头目一怔,上前细看,躬身向牌牌行礼:“大水冲了龙王庙。”

另两位也上前行礼。

“敢问小哥?面生啊!”

“家住山镇,小姓张。”

“哈!张少掌柜。吼六对我说过,他在山镇只识得一人,面对发匪,以一敌十,算你一个,失敬!”

“吼六安在?”一听这样说,就知道是个知内情的人,必是吼六的手足。

“还僧了。”

“嗯?”

“少掌柜是自家人就不回避了,说句笑话,人家讲‘还俗’,他讲‘还僧’。他是从庙门跨进寨门,现又回庙门去了。”这个小头目口齿利落。

自己根本不知道,原来吼六出生和尚。

“罢了!放人,放货。”

“这银子……。”

“你这是骂我!”

“张少掌柜,你与詹家有何牵扯?”

“表亲,也是小股东。”

“原来如此!”

小头目悄悄地拉过张应泉,道出原委。

果然是有人针对詹家,雇凶劫道。

雇主事后还愿出双倍的钱,加码刁难詹家,让他们来回奔命,不知意欲为何。为首的是一个青年书生,此人不善,自称是金县衢州会馆少当家,姓单,单少爷。

因为桃木牌的原因,小头目没拿张应泉当外人,该说不该说的说了。吼六离开匪寨,是因为不满另几个当家的作为,他们在深山处,大量种罂粟,也就是大烟,甚至与土族、客族连手,收购烟膏,据说,这事与衢州会馆有关,但这与劫道的事连不上。

“…………”

“时间不早,都有路要赶。”

“后会有期!”

詹掌柜将县衙上上下下打点完毕,才进得大狱探望,方知道个轮廓。

二小子一个月前去衢州会馆闲逛,单少爷拿出‘回春膏’让他‘品尝’,他知道是大烟,但听说此新货,有催情、延寿功效,属上乘货色,不禁试了两口。

他以前没碰过大烟,只是见过而已,这在当下不算什么,商家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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