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妍菱根本没有睡着,她伏在铁小虎的肩膀上发呆。这家伙脖子上套了根红线,红线的另一头隐藏在衣领子里。

因为背上的人时不时往底下滑,铁小虎的衣领子敞开的幅度很大。距离肩头很近的地方有一处淡淡的疤痕,疤痕的边缘模糊不清,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从大致的轮廓依稀判断得出,应该是被人咬过的齿痕。

“脖子里挂的什么呀?女朋友给你的定情信物吗?”贺妍菱往红线上吹了口气。

铁小虎把她的身子往上面掂了掂:“跟你没关系,有力气说话,还不如自己下来走路。”

“真没劲,一点幽默感都不懂。肯定没有小妹妹喜欢你,你这种人无趣透顶。”贺妍菱恼羞成怒,趴在铁小虎的肩膀上,再也不想说话。

“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我嫂子从来没有招谁惹谁,你凭什么欺负她?”铁小虎气鼓鼓地反问道。

“嗨,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大嫂啦?玉娟姐姐做的玫瑰花饼那么好吃,我巴结她还来不及呢好不好?”贺妍菱突然来了精神,她往上面纵了纵,一巴掌拍在铁小虎的肩膀上叫起屈来。

“那你推她做什么?刚进门的时候你就推的。”铁小虎冷冷地说道。

贺妍菱噗嗤乐了,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憨头憨脑的大男人,竟然为了那件事憋到现在。

“那我问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大嫂之外,还有谁是你最喜欢的?”贺妍菱仰着头问。

“我爷爷呀,我爷爷我大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铁小虎不假思索地说。

贺妍菱微微一怔,隔了一秒多钟,她轻轻地问:“那你大哥呢?有大嫂肯定有大哥。”

铁小虎的脚步微微一顿,夕阳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沉入到山脊线的另一边。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不在了,走了两年零九个月了。”

感觉到贺妍菱的身子微微一颤,她勾住铁小虎的脖子,打了个十字结:“哦,对不起啊,提到你的伤心事了。真的不知道你大哥过世了呀,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欺负你大嫂的。”

铁小虎没有搭话。

“生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贺妍菱推了推铁小虎的脑袋,忽然凑到他的耳朵边上轻轻地问:“再问你哟,除了玉娟姐姐和你爷爷之外,谁是你最喜欢的人呀?”

“烦不烦呐?问来问去没完没了,力气恢复了自己下来走。”铁小虎不耐烦了。

唠唠叨叨,整的像个户籍警似的。

“不要这么暴躁嘛,人家就是好奇了问问,又不想打听你的隐私。”贺妍菱的声音低到了极点。

铁小虎弯了弯腰,把她的身子往上面托了托,顿了顿忽然问道:“女孩子都喜欢咬人的吗?”

“谁说的?”贺妍菱照着铁小虎的肩膀就是一拳。

她用手指头戳着铁小虎肩膀上的咬痕说:“咯咯咯,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这个。看不出来呀,你这么无趣的人竟然会有女孩子喜欢。”

“谁说我无趣了?女孩子咬人就是喜欢你吗?”铁小虎再问。

“当然,越是喜欢越会往死里面咬。”贺妍菱抚·摸着铁小虎的伤痕,手指头忽然一挑,把那根红线拽了出来。

红线底下绑了只湖青色的玉·兔坠儿,坠子上歪歪斜斜刻着“铁丫”两个字:“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呀,这只玉·兔坠子是咬你的女孩儿送给你的吗?”

“还给我。”铁小虎抓住贺妍菱的手,把她往边上一甩。

吓得贺妍菱赶忙松开手指,但是还是迟了。就听到铁小虎“咝”的一声,红线在他的脖子上勒了条口子出来。

鲜血立马渗出,吓得贺妍菱赶忙捂住铁小虎的脖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铁小虎狠狠地瞪了贺妍菱一眼:“别碰我的东西。”

贺妍菱好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她低着头轻轻地说:“人家只是看一眼嘛,不就是铁丫送给你的小兔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自己走吧。”铁小虎加快脚步往前走。

“汪”

小黑狗长哥子跑回来,冲着铁小虎吼了一嗓子。

气得铁小虎气不打一处来,他飞起一脚,把小黑狗挑到草丛里:“吃里扒外的狗崽子,死小狗竟敢教训我?晚上的大骨头没得吃了。”

“汪汪汪”

小四眼回过头来狂吠。

铁小虎听得清清楚楚,小四眼在埋怨长哥子。它说仙女姐姐惹怒铁小虎了,责怪长哥子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喂喂喂等等我呀,天黑了我怕蛇。”贺妍菱一溜小跑赶过来,拽住铁小虎的衣摆不撒手。

“那你老实点,不老实的话……我可以喊出一百零八条毒蛇。”铁小虎扭头做了个凶恶的表情,吓得贺妍菱绕到他身后,再也不敢问这问那。

大山里的夜特别特别黑,隔着老老远,能看到铁小虎家温馨的灯光,走起路来却是费了很多时间。

回到家里,铁银根和贺知章正在划拳。什么哥俩好呀五魁首的,喊得惊天动地。铁小虎走进来的时候,铁银根还是问了那句老话:“你是谁啊?”

“爷爷,他是你亲孙子铁小虎呀。这位是妍菱妹妹,贺爷爷的亲孙女。”尽管知道铁银根不认识人,张玉娟还是不厌其烦地一一介绍。

“喝喝喝,喝酒。”贺知章端着酒杯劝酒。

“嗯,管他劳什子的亲孙子,喝酒。”铁银根半躺在藤椅上,张玉娟特地在背后给他垫了床被褥。

“五魁首呀八匹马呀,四喜来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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