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小狗。”贺妍菱气喘吁吁追上来。

贺知章常年在外考古,身子骨硬朗得很,贺妍菱让爷爷自己回村,她缠着铁小虎要去剑壁崖看个究竟。

剑壁崖位于瀑布东南面,距离高坡还有一段距离。两条小狗子时不时撒着欢儿在前头疯跑,一会儿又飞奔回来,围着铁小虎和贺妍菱摇晃尾巴。

贺妍菱不喜欢狗狗,时不时露出厌恶的眼神。

“剑壁崖不比这里,是你自己跟着来的,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帮你。”铁小虎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她到时候耍赖。

“要你帮了吗?我自己要去,和你有关系吗?”贺妍菱的话硬气得很。

铁小虎冷哼一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剑壁崖光滑如镜,到时候上不去下不来,卡在石头缝里,别埋怨哥哥我不仗义。

两个人两条狗,来到剑壁崖底下。此时红日西沉,几群不知名的鸟儿,在不远处的林子上空飞舞盘旋。

“汪汪汪。”长哥子仰着脖子狂吠。

小四眼钻到草丛里好一通嗅。

循着长哥子狗头指引的方向,贺妍菱看到一处断崖。那断崖垂直而起,大约有二三十米高,岩壁齐整,如同刀削斧劈。

落日的余晖投射在崖顶,金灿灿暖洋洋好不惬意。崖顶长了棵小矮树,矮树底下露出一点酡红。

“汪汪汪”两条小狗子四处乱嗅,它们的叫声越发欢快。

“那个…红点…点…就是野…灵芝吗?”贺妍菱跟上几步,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简短的话,打了好几个顿儿才说清楚。

“是啊,你们城…里人没见…过吧?这种灵芝我…们大山里遍…遍地都是。”铁小虎故意模仿着贺妍菱的语调。

“你…神经病呀?太阳…就要落山了,赶紧采了回家。”贺妍菱白了他一眼。

回家?说得好像她们家似的。

铁小虎知道她肯定吃不消,得意地踮了踮脚,折了根青草叶卷成小芦笛,吹着沧海一声笑的调子说:“你不是本事大的吗?上去摘呀。”

“摘就摘。”贺妍菱撸袖子直接往剑壁崖上爬。

“喂喂喂,你想找死还是咋的?这么陡的山崖子,你上得去?”铁小虎赶忙喝止。

“没有姑奶奶办不成的事。”贺妍菱憋足了劲往上爬。

一看就不是专业的。

爬这种断崖不能走直线,坡度太陡峭,应该绕着艾斯型慢悠悠地往上面攀登。贺妍菱手脚并用,甚至连下巴颏都派上用场。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停下来歇歇力,往下面一看,吓得她尖叫起来。

万丈深渊。

整个人就像挂在高墙上的风筝,想上上不去,想退退不下来。

“别动。”铁小虎吐掉小芦笛,象硕·大的壁虎,沿着艾斯线爬到贺妍菱身边。

“不要你管。”贺妍菱胳膊肘一扬,横着心接着往上爬。

“真矫情。”铁小虎冷哼一声,拽住贺妍菱的胳膊,踩住岩壁上的凹坑,噌噌噌直接爬上崖顶。

此刻贺妍菱浑身是汗,鬓角的发丝亮晶晶的都是汗水。

“坐这儿别动,动一动摔死你。”铁小虎发出严重警告。

翻过崖顶上的凸石,爬到小野树底下把野灵芝摘到手中。野灵芝的菌盖足有三四十公分,菌柄红褐色,就像涂了漆似的,发出迷人的光泽。

“哈哈哈,上好野生赤芝,爷爷有汤喝啦。”铁小虎把野生灵芝绑在腰带上。

退回到贺妍菱身边,掏出野灵芝在她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发朋友圈吗?对着夕阳拍出来的照片,光晕更迷人哦。”

很奇怪,贺妍菱竟然没有理他。就见她捂着心口呆呆地望着夕阳,小巧的鼻翼一掀一掀的,柳眉微皱,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喂喂喂你没事吧?是不是体力透支过大,心脏受刺激了?”铁小虎在药铺里做过几个月学徒,对一些常见的病状略有了解。

贺妍菱合上眼睛。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夕阳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大,一丝一丝地往远处的山脊线上靠拢。

微微起了些风,乌黑的发丝飘起来,扫在铁小虎的脸上麻酥酥的。贺妍菱象冥想中的女神,弯弯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上留下两道扇形的影子。

“你……”铁小虎暗叫一声不好。

伸出去的手,在距离贺妍菱的肩膀还有五厘米的时候忽然顿住。

“不用你管。”恰好在此时,贺妍菱睁开眼睛,一巴掌拍在铁小虎的手背上,站起来就往崖底下降。

“你傻呀?这么陡的山崖子,摔下去粉身碎骨。”铁小虎抓住她的小臂喊道。

二三十米的陡坡,在城市里就是将近十层楼的高度,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绝对脑浆迸裂,浑身骨头都得碎成渣渣。

“我自己有脚,用不着你管。”贺妍菱倔强地瞪着他说。

“好好好,那你摔下去,我帮你收尸好了。”铁小虎犟不过她,只能加快动作,抢到贺妍菱的下方。

这么一来至少能防着点儿,万一掉下去,有可能把她拉住。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慢慢地往山崖子底下爬。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这才降到平地。

车轮般大小的夕阳还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脸儿,山坡上的阴影越来越大,温度也低了不少。

“衣服给你穿吧。”铁小虎脱下小褂子披在贺妍菱身上。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两条小黑狗围着铁小虎胡乱蹦跶,铁小虎掏出野灵芝表扬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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