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司也不耽误,跟莫如桂说完，没七天，他就已经准备好东西离开京城了。
临走前,莫如司前来，再次跟着莫如桂确认：“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了。”
莫如桂笑笑，拒绝了三哥的好意，“这次，我自己做的决定,后果，我能承担。”
在莫如司离开后,莫如桂合上门，瞧着屋里安安静静坐着的黄家两父子，问道：“前几天,老黄你不是说要送黄衡走吗？刚刚怎么让黄衡没跟我三哥一起去？我前天跟我三哥说了,他也同意了。”
刚才三哥来这里，除了再次想让莫如桂跟着自己走外，也是来找黄炳轩父子的。只是,当莫如桂避开后，三哥一个人带着下人走了。
前段日子,黄炳轩突然来投靠,整天神神秘秘地,莫如桂也凭着幼年的信任,不去多管。反正两口人的饭能养得起。
而再次见到黄炳轩，已经不是过去细皮嫩肉的模样,反倒把他丢到一群糙汉中，都好不违和。
黄炳轩摇了摇头，反倒是提起莫如桂的事情：“皇帝已经有意压制商人,你不跟着你三哥离开吗？”
“我想留在这里。至少，考过秋天的科考再说。”
莫如桂坚定地答道。
他不能再浑浑噩噩了。
过去，一直都是别人帮他制定目标，推着他前进。而现在，也该是他自己拿主意了。
或许，他也会学着大哥，走上相似的路。
又或者是，其它的，不一样的路。
但这些都是自己选的，也可能是最好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黄炳轩点了点头，识相地不再追问。
日子看着就这样子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了。
三哥离开后，莫如桂重新回到国子监，黄炳轩日常神出鬼没，黄衡跟着莫如桂当个小书童。
国子监的三楼和四楼，也对他开放了。他就这样子，在国子监的学监，藏书阁，和自己的小家中来回。
直到有一天，大约离三哥离开后半年，莫如桂在离开藏书阁之时，再次听到了《山无棱》。
重新呈现在莫如桂面前的《山无棱》，连他自己都认不出了。
这是一部，披着他所写的《山无棱》的皮的……反书！
看着托人带来的书，莫如桂眼眸一冷，神情严肃。
这书，不能留。
可还未等莫如桂有所动作，这书就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流传甚广。而自己在国子监听到的消息，已经算晚了。
这是一个为妹妹报仇，为百姓讨公道的故事。表面是这个样子。
但，被月燕潜移默化地教导着的莫如桂，从旁观者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如今，这本《山无棱》，比自己当初写的还猖狂。
“快离开这里。”
等莫如桂归家后，早已等在屋子里的黄炳轩就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语气急切。
莫如桂被黄炳轩拽住手臂，被迅速拉入房间，示意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是因为《山无棱》吗？”
莫如桂也不磨叽，刚喊林伯帮忙去另外一个房间收拾轻便的衣服，却被黄炳轩拦住，以“林伯帮帮忙，把自己的行礼收拾一下，我要和儿子离开这里了。”的借口支开林伯，而自己，被黄炳轩催促去收拾自己觉得一些重要的东西。
“不是。”黄炳轩取出为黄衡早已准备好的包裹，递给一旁站着的黄衡，口中不停，“有人爆出你的真实身份了。我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才知道‘莫问前程’是你。”
“所以呢？”莫如桂隐隐约约猜到有人要拿自己做挡箭牌，但黄炳轩接下来所说之时，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朗州旱灾，秦州……水患。和你那本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山无棱》，内容有所符合。”
可这也不能找我的茬吧？
正在埋头收拾东西的莫如桂猛地抬头，看见黄炳轩沉重的脸色，下意识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这……只怕是借口。可能有些事情，根本不能被得知。
莫如桂抿了抿嘴，装作平静的样子：“还有吗？”
“我希望你带黄衡一起离开。”
黄炳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将最后一件东西收拾好，放入包裹中，再看看黄炳轩手中小小的包裹，莫如桂终于明白刚刚心里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不。你以我的名义离开，我用你的身份留下。”
不由分说，黄炳轩将藏起来的包裹取出，递给莫如桂：“事急从权，我只能提前把你的东西也备好，速速上路。”
刚才被黄炳轩的态度一弄，莫如桂就稀里糊涂地跟着收拾东西了。京城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乱了，迟早，莫如桂也要离开，难道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了？
莫如桂拧着眉头，正想问黄炳轩的意图，被黄炳轩塞来一封信：“伯父伯母送来了加急信，你路上看。记得，别回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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