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等着审判一般,莫如桂瞪着红眼睛,僵直着站着,等韩伯把真相告诉他。

韩伯回想着几个月前的事情,尤像活在梦中,表情恍惚:“前几个月,三少爷回来,像接夫人和老爷一起走,去那劳什子荒凉之地投奔二少爷那地方,叫……镇王。”

“也不知道三少爷怎么说服老爷夫人的,他们同意了。”韩伯努力想着当初的场景,“老爷好像还说了一句,‘终究斩不断根,就算没有你那档事,我们也逃不了他们的谋算。’。”

“老头我当初在庭院中扫着树叶,迷迷糊糊听到声音,怕是主人家的私事,便躲远了点,可惜当时没听到多少,只觉得会很重要。”

韩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夫人风寒,加上要处理家产,就耽搁了些。”

“之后,大少爷要迁地方官,路上……遇到匪徒……”韩伯说着,脸上皱纹皆是含着悲戚,“就这样子没了。”

“三少爷他……他去扶棺,人也失踪,连跟着去的仆役……也只找到一两个尸体。”

“二少爷因为迟迟未等到老爷他们,就赶来了。之后,就办了丧事,接走了老爷,遣散了下人,老头我自请留下来,等小少爷。”

“而小少爷……当初从夫人感染风寒后,我们一直联络不到你……唉……”

说着,韩伯就已经泪眼朦胧,握住莫如桂的手压抑不住声音中的泣音:“还好,老头我等到小少爷你了。”

如果自己能快点回来,是不是……

“那,我母亲呢?”莫如桂艰难地张着嘴,只觉嘴中干涩不已,发出的声音,恍若风声,“她……是怎么……”

他不敢说出那个字。

就算木已成舟,他也想试着掩耳盗铃。

曾经,他讽刺着别人掩耳盗铃之举,不愿接受事实。可自己,现在反倒希望掩耳盗铃之事可以成真。

“夫人是为老爷挡了贼人的偷袭,加之病体未愈,撑不过就走了。”

先前无法察觉到的悲痛,懊恼,如今统统都涌上心来,淹没过莫如桂的喉咙,填慢莫如桂的脑袋,满是涨意,让他只能发出几声气音,别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他们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莫如桂哑着嗓子,问道。

韩伯苦恼地摇了摇头:“老头我只知道去了镇王处,别的,不大清楚。”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衡跟在莫如桂身后,瞧着莫如桂脸色一直不大好,顾不得逾越:“老伯,我们风尘仆仆,已经极累,还烦为我们准备吃食沐浴。”

在莫如桂开口前,黄衡提前抢过话头:“先沐浴更衣,把自己打扮妥帖了,再去给伯母和你的兄长上柱香,之后,休息好,我们再出发去寻找你的家人的下落。时间不等人。”

莫如桂看了看自己的邋遢模样,扒拉了几下,口中也只是说着“好,好”这一个字,任由黄衡主持指示着他。

拜完亡者,用过些许简陋的饭菜,黄衡也由不得莫如桂慢慢倾吐心,直接把他拖到床上去休息。

一粘上枕头,莫如桂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把一切处理好后,黄衡这才去另外一间房间休息。

结果第二天,黄衡起来了,莫如桂的房间还是静悄悄的。

而韩伯正张罗着买入新的洒扫仆役和饭食,也是暂时空不出时间去喊莫如桂。更何况,自家小少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那模样,若非昨日冲动了,他也会先让小少爷先去歇息。

只是,等到日上三竿之时,莫如桂还未醒来,黄衡察觉不妙,再敲门无人应答之时,直接推门而入。

而躺在床上的莫如桂,已经发起高热了。

病来如山倒。

就算莫如桂再怎么不愿,被大夫下了死命令修养后,无论莫如桂说什么,黄衡也不允许莫如桂拖着病体上路了。

黄衡可不乐意带着一个病人上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离开沧州,上路去寻家人的时间又延后了大半个月。

也亏得延迟了这半个月左右,没有再次错过家信。

二哥来信,给他俩提供了方向,不至于到处乱撞,白费一番功夫。

临走前,韩伯按照老爷临走前的要求,把地契所在地告诉给莫如桂,并为莫如桂两人打点好路上的行装,雇佣铭恒镖局的人,而自己,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离开这里,回老家了。

若路上真的如过往的那些年那般平安就好了。

世道越来越乱了,就连铭恒镖局,尽可能地带着他俩走大道,也是防不胜防。

毕竟,不是每一座县城之间,都有一条大道。

通常情况下,基本上是山路为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装备再怎么精良,人手再怎么高强,钱花的再多,也抵不过难民们想活下去的心。

所以,离开沧州后,在吃了亏,他们也放弃了大摇大摆地赶路,干脆就当做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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