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腾轻咳一声,“我是说如果……如果小姐真的出现,你们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有人艰涩道。

“我也不知道。”又有人苦笑。

“容家军现在乌烟瘴气,小姐之前逃出京城,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要怎么改变现在的局面?”

“丘畅,你怎么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徐腾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觉得有几分古怪,忍不住出声问道。

房间角落,气质粗犷的男人抱着茶杯始终沉默不语。

听到徐腾的点名,男人慢悠悠抬头,露出一张与丘畅几乎完全一样的脸。

但他的声线与丘畅完全不同。

“如果小姐有实力能让容家军恢复昔日的荣光,诸位身为容家旧人,可愿意追随于她,助她夺回容家军吗?”

徐腾脸色猛变。

周围的李顺等人也纷纷起身,手按在腰侧刀柄上,神色紧绷,似乎只要角落里的男人敢轻举妄动,他们就会立即拔刀砍向他。

“你不是丘畅,你是何人?丘畅怎么了?”徐腾咬牙切齿,心中慌乱之下,甚至没听清刚刚男人说了什么。

这个假丘畅,其实就是侍卫长。

他长叹一声,拱手行礼。

“容宁将军麾下亲将,窦竞是也。诸位,一别多年,许久不见了。”

云溪今夜又下起雨来。

云溪城外十里地,容家军就驻扎于此。

偌大的军营被切分成三部分,分别为左军、中军、右军。

其中,中军的将士待遇最好,基本都是那些世家将领的亲信。左军和右军经常要承担各种脏活危险活,之前和鲜卑一战,牺牲最多的就是左军。

徐腾身为左军统领,分配有一个独立的小帐子居住。

他今夜很奢侈地点了两支蜡烛,穿着完整的轻甲,正安静盘膝坐在烛光下,垂眸擦拭那柄陪伴他多年的宝刀。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般,擦完宝刀后,徐腾静坐不动。

——交换口令的声音,看来是到换防的时间了。

在他的刻意安排下,今晚守卫左军的士兵全部是他和李顺的手下。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平时这个点,正是整个军营里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

外面有清越的鸟叫声响起,正是云溪城中最常见的一种雀鸟叫声。

唯一特殊的地方,大概是这道鸟叫声三长两短,停顿片刻又再次重复一遍。

徐腾从桌案后起身,一把熄灭蜡烛,提着手中大刀走出帐子。

雨声掩盖了所有细碎

的动静,哪怕有人不小心踢翻东西,也只是惹得熟睡的人嘟囔两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

偶尔有人起夜,也睡眼惺忪。

直到一个时辰后,三军帐中燃起明亮灯火,才有人惊醒警觉,猛地从床上弹起,握住枕侧的武器迅速出了帐子。

然而,才刚在帐子前露面,便有长刀架在他的脖颈之上,令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左军所有统领级以上将领全部被控制。”

“右军也已全部被制服。”

两刻钟后,才有人再报:“中军也不辱使命。”

帐子里,衡玉安静跪坐着。

今夜她依旧穿着方便行动的男装,然而一头柔顺的长发没有像之前一样束起,而是全部散落在耳后。

这一刻,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而非男子。

幽谧的烛光拉长,照在她的半边侧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神秘。

听到徐腾的禀报声,衡玉缓缓抬眸,声音冷肃:“中军怎么慢了这么多,是不是出现了剧烈反抗?”

“是。”徐腾道,“我们控制了那些统领级的将领后,出面命令左军和右军的士兵,他们都会听命行事。但是中军那边的士兵桀骜惯了,有很多中队长、大队长不服我们的命令,阻止起了反抗,不过并不影响大局。”

“那些会反抗的,都是对方的亲信。杀一杀见见血也好,总要做清扫的。”衡玉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权势之争素来如此。

她杀人见血,是为了这天下再无动乱杀伐。

只要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的,她就不会迟疑。

徐腾领命退下。

黑夜里,雨水还在下个不停,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

刀剑撞击声、惨叫声、喝骂声,无数声音杂在一起,构成乱世的一角。

衡玉低头为自己研墨,提笔作画。

她手中这幅骏马图刚画完,外面就有人匆匆来报:“小姐,全部都结束了。”

衡玉将毛笔放回笔架上,收起桌案上摊开的画作,这才起身道:“正好,我们去见见他们吧。”

中军军帐里,二十几个将领被捆得死死的,东倒西歪跪在军帐角落。

其中有几个将领是世家出身,虽然从军,但那身文弱之气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过刀杀人的。

他们原本高高在上,在容家军里地位崇高,一夜之间却被制服。此时不少人嘴里都在不干不净骂着,还有人对徐腾怒目而视:“徐腾,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敢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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