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门口又恢复了安静。

只是,在容府门口动静,以飓风席卷般速度传往四方。

不多时,贺家人就听说了此事。

贺家家主当场神色大变,失手摔了自己手中茶杯。

在这之前,贺家家主心中有多得意,现在他就有多害怕。

他身体微微一抖,几乎遏制不住内心涌上来惶恐:“我们贺家……日后完了。”

“爹,她说事是真?”贺瑾脸色煞白。

就在一刻钟前,贺谨还在想跟容衡玉顺利退婚后,就与乐家大姑娘交换庚帖定下婚事,随后,背靠乐家和乐贵妃,他能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

贺家家主苦笑不语,显然默认。

“爹!我们可以否认这件事!”贺瑾脑中灵光一闪,急切道,“对,我们可以否认!那容氏女恨毒了我们贺家,就说她是在特意污蔑我们!”

“没用,没用。”贺家家主唇角发苦。

他们可以否认,这也要乐成言愿意相信才行啊。

容氏女这招,致命,太致命了。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容家最难对付居然是这个小丫头呢。

随后不久,乐家大厅里,一个锦衣男人坐在轮椅上。

他长相不错,但面容间阴沉刁辣扭曲了他长相,给人一种不适感觉。

“贺家!”锦衣男人猛地摔了手中茶杯,神情彻底扭曲。

好啊,他就说容家那愚忠老匹夫怎么会违背皇上旨意,来乐家堵他废掉他,原来是贺家在里面怂恿和作梗。

当时极力附庸容家,知晓容家危机后,又悄悄依附他们乐家,并且将容家卖了个好价钱。

好!

当真是好!

“成言……”乐家家主看着自己嫡子,轻叹口气,不得不安抚,“贺家手里握有我们秘密,暂时还不能动。”

乐成言神色狰狞:“……我知道,反正来日方长。倒是那容氏女竟敢折辱于我,我已经等不到三司会审那时候了,我现在就要带入去容家羞辱她。”

回到院子里,衡玉命婢女从库房里取出百年人参:“熬煮好后送来给我。”

婢女领命退下,衡玉取来蜡烛烧灼银针,依次在重要穴位上扎针,慢慢转动针身刺到合适深度。

不一会儿,衡玉手掌扎满了针,苍白脸色慢慢转好,唇间甚至多了几分血色。

等婢女端着人参回来时,衡玉已经收好银针。

衡玉伸手接过参汤,轻声问:“要你收拾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婢女春冬肯定道:“小姐放心。”

喝下参汤,衡玉身上力气又恢复不少。

她刚起身走下床活动,管家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小姐,外面又出事了。乐家人正在砸毁大将军府牌匾。”

衡玉起身,却问了个不相干问题:“府中人都遣散完了吗?”

管家微愣:“基本都走光了。”

“那就好。”衡玉说,“陈叔若有什么舍不得物件,就去收好带在身上吧。”

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接下来就要开始逃亡了,现在也是时候将消息透露给管家。

管家瞳孔微微睁大,慢慢地,他恢复常色:“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小姐安危最重要。我没什么舍不得。”

刚刚安静下来不久容府门口,又再次喧闹。

乐贵妃亲哥哥乐成言坐在轮椅上,面色狰狞,指着刻有‘大将军府’牌匾,招呼他身边下人:“给我砸,狠狠砸碎这个牌匾!”

衡玉和管家赶到府门外时,正好瞧见沉重锤头落到牌匾上,根本容不得人阻拦。

这块牌匾,是她祖父一生功勋写照。

当年她祖父北击匈奴,又克鲜卑,再平羌人,战功赫赫,先帝亲笔书写‘大将军府’四字,制成牌匾送给她祖父。

这块牌匾一挂就是十几年岁月。

只第一下,这挂了数十载牌匾就破裂开。

第二下,牌匾四分五裂。

然后,几个锤头同时落下,牌匾彻底粉碎,就像是在昭示着容家衰败。

“小姐!”管家悲愤,瞬间老泪纵横。

衡玉将一切纳入眼底,有些惋惜地一叹。

她叹是这让忠臣蒙冤世道,而非这块牌匾。

衡玉来到这个世界后,思考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事,唯独没想过要保住这块牌匾。

并非无能为力,而是没有必要。

这块牌匾,是皇家赐给容家荣光。

容家令在她手里,现在她就是容家家主。

与其让他人主宰,让他人赋予家族荣光,家族荣辱自然该握于她手。

当王朝都因她而兴替之时,她还需要雍宁帝赦免吗?她还需要任何人为她家族洗刷污名、赐予功勋吗?

整个容家,会因她显赫。

千秋史书,尽为她俯首。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