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点,注意脚下,要稳,再高一点,别太高了……”

“快停下,前面有树啊!”

眼睁睁看着云花上的白芷,撞上前方的云树,一个踉跄,呈直线滑落,栀寒无力扶额,行动间却已利落地飞身上前,接住了差点跌到地面的白芷。

白芷被他整个接进怀里,徐徐下落到地面,依旧惊魂未定。

她可是差一步,就要从高空摔落到地面,摔成肉泥啊!

尽管一个人白衣飘飘,在万丈高空的云层里飞舞,低看脚下绵延的万水千山,可以想象地很美好,可这腾云驾雾,果然不是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小仙人,可以驾驭得了的。

“还要学吗?”

栀寒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却明知故问。

“我要是不想继续学了,你会觉得我很没出息,很没持久力吗?”

“对外的出息和对内的持久力,有我一个人担着就好,”栀寒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宛如看一只秀色可餐的小白兔,“你学不会腾云驾雾,我带着你飞天遁地就可。

“只是如果有一天,我无力顾看你,你必须要一个人有能力逃地远远的,我才放心。”

“学,当然学,这点困难能难倒大变胡萝卜都做得到的白芷吗?”白芷瞬间斗气满满,“绝生涯我都敢跳,还怕学不会腾云驾雾!”

只要你能放心,无论什么,我都无所畏惧。

接下来,白芷摔了多少次,栀寒就接了多少次,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期间还遭到一只飞的摇摇欲坠,却怎么也掉落不了的仙雀的无情嘲笑,终于学成了。

老是摇摇晃晃地围绕着云花上跌跌撞撞的白芷,嘲笑一样地脆鸣不停的仙雀,圆瞪着绿豆眼,眼睁睁看着白芷越来越稳,越摔越少,最终玉立在云海翻腾间,纹风不动,飞地又远又高,渐渐连它都追不上了。

“栀寒,我学会了,我终于学会了!”云雾缭绕成的云海里,传来她比百灵鸟还要悦耳的笑声,清脆地洒落在栀寒心间。

他微微挥手,一道云花自发地聚齐在他脚下,托着他,风一样飞向刚刚掌握腾云驾雾,乐不可支的白芷,指尖微动,一朵小巧玲珑的云花被他捻成,在他掌心舞动。

“送你的学成礼物。”说着,小小白白的云花,就飞到白芷的云鬓间,花簪一样戴上,更衬得她一张粉白的脸,娇俏清艳,美不胜收。

白芷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能笑着问他,“好看吗?”

“当然,你最好看。”

两人并肩,各自驾着一片云,真真神仙眷侣一样,往天的尽头飞去,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

与此同时,远在人妖仙三界之间,镇守界限,封住三界相隔之门的绝生山,山体震动,发出一声宛如人泣的悲鸣,周边所有的群山峻峦,跟着发出山崩地裂的呜咽声,川河掀起惊涛骇浪,江水倒流,水岸枯竭,猿哀鸟绝,飞禽走兽具是逃命一样离绝生山越来越远……

“轰隆隆”一声巨响,屹立不倒千万年的绝生山,顷刻间倒塌崩碎,掀起无数尘浪,绵延不绝的余威,震得群山摇摇欲坠,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于寂寥,三界的界限也随之碎裂。

有人间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背着厚重的书囊,不时停步,抬手擦擦快要滑进眼底的汗珠,等他拭去满头大汗,再次向前跨出一步。

就看见前方掩映在浮云间的琼楼玉宇,期间有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人,脚踏七彩云,在楼宇之间飞来飞去……

???他抬起衣袖擦擦眼睛,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有书中仙女一样好看的女人,踏一把寒光肆意的长剑,流光一样飞至他的头顶上空,“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仙界!”

也有妖界刚刚结丹化形的狐狸精,化作一位妖媚至极的美人,媚眼一勾,就弃了半人高的铜镜,冲出洞门,要去见她最爱的白狼哥哥。

可她一踏出洞门,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人间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头,街边有无数的酒肆茶馆,吆喝着卖各色胭脂的年轻货郎,讨好地走到她面前,“美人,买块胭脂吧?”

更有仙界,药丹房里,为炼丹炉看火候的小仙,一把瑶玉扇,扇地虎虎生风,突地嗓子一痒,就弃了瑶玉扇,出门去找解渴的琼浆喝。

可他刚迈出方寸之远,眼前景色一转,是一群巧笑嫣然,衣衫轻薄的女子,挑着纱扇,携一身的胭脂水粉,往他怀里扑,“这是哪来的俊逸青年,这样玉树临风,奴家一眼倾心,一分钱不收,也愿陪你一晚啊!”

他愣了片刻,就被女子扑了满怀,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就推开了女子,把女子推倒在地,本就微微搭着的纱肩,滑下肩头,露出遍布的深红鞭伤?,看的他莫名心疼。

………………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总之,人妖仙三界之间的界线,随着绝生峰的倒塌,烟消云散,无数仙妖人,一个不留神,就换了人间。

那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白芷和栀寒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慎重的担忧,脚下云花更快催行。

流夙殿不久就近在眼前,殿门前围了密密麻麻的人,有仙有妖,各个面色不善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栀寒,白芷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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