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栀寒却已面色凝重地抓紧了她的手,“一会无论发生什么,我一让你跑,你就要头也不回地逃的远远地。”

“可是……”

没有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白芷看清仙妖两界为首的人分别是一届之长的舜陵天君和妖王枭阳。

枭阳头戴的斗笠七彩缤纷,夺目至极,看她的眼神有种疯狂的欣喜,隔得那么远,也能穿过所有的人群,直勾勾地盯紧她。

而舜陵天君依旧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站在仙人队伍最首,转头看栀寒的眼里,有一丝隐藏极深的,阴谋得逞的奸诈。

栀寒牵紧白芷的手,缓缓下落到流夙殿前。

“你们都很闲吗?”栀寒神色自若,完不将在场所有人放在眼底的样子,“商量好了一起聚在本君的流夙殿前晒太阳。”

枭阳紧紧盯着栀寒握紧白芷的手,面上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放荡,“闲倒是没有流夙帝君那么闲,拉着别人的未婚妻到处跑。”

“枭阳!”舜陵天君义正言辞地喝住了妖王要出口的题外话,转向栀寒的神情,严肃至极,“流夙帝君可知,绝生山塌了,三界大乱,人妖仙混杂在一起,有嗜血的妖,已经杀了人间一个城池的人,且……”

“你怎么不说有暴虐的上仙,挥手间,就一剑毁了妖界一整座山,刚出生的幼妖。”没等栀寒回答,枭阳就阴阳怪气地打断了舜陵的话,“搞的好像受害的只有人仙两界的人,罪魁祸首是妖界一样。”

“枭阳,休得无礼!”椋辰一声低喝,像是已经忍了他许久,“要不是突然出现这场波及三界的灭顶之灾,你早就为一个女人,不顾生灵涂炭地挑起战火……”

他还要再说,尧虚却伸出手,轻轻按了按他的手,他愣了愣,顺着尧虚别有意味的眼神看去,才注意到舜陵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瞬间低下头,意识到是自己失语了。

枭阳却不依不饶,“本王一心只有白芷,得知她被困在流夙帝君身边,我就曾三番五次要你们把她交出来,是你们窝里斗,想要斗垮栀寒,借此拖延,还将獒凶兽杀死,诬陷在白芷身上。”

想是气急,他不留一丝情面,将所有的真相都揭露出来,“扣留她不说,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她是妖界派去的叛徒,要杀了她,本王忍无可忍,才会挑起战争。”

“你们倒好,反而倒打一耙,自己统一三界的野心勃勃,却赖在本王身上,真是可恶至极。”

“枭阳,你妖言惑众,血口喷人!”眼看着身后仙人们的神色越发困惑惊异,禹辉忍不住站出来,眼神刀子一样刺向他,“有七彩树下的泉玉作证,獒凶兽不是白芷杀得,还能有谁!”

“没准是你监守自盗呢!”枭阳身后,一位独眼大汉,冷冷讽道。

枭阳却懒得理他一个字,“今日,若不是可以见白芷一面,本王不会与你们虚与蛇委,如今目的已到,本王才懒得陪你们演戏。”

说着,他眼巴巴地看向白芷,神色徒然从大杀四方的威风凛凛,降到小兽一样期待,“白芷,我再也不会找人看着你,更不会困着你了,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跟我回去吧,好吗?”

白芷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对他身侧,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金华,露出歉意一笑,转向此时已经面色铁青的舜陵,“舜陵天君,你说我是杀了獒凶兽的凶手,又说我是妖界派来的奸细,如今又值绝生山塌陷之际,携仙妖两界的精英,将流夙殿围的水泄不通,可是又想说这塌陷之事,与我有关,或者说,是我干的?”

说着,她微微挑眉,上挑的嘴角,已经不无嘲讽,“我白芷何德何能,竟有这么大本事,说具体点,让我自己也惊讶惊讶。”

栀寒却在此时蹙起眉,看向仙人队伍最末位,一件长长的黑袍裹身,面目也隐在黑纱里,毫不起眼,甚至分不清性别的仙人。

那人被栀寒如凝实质的冰锥眼神盯着,终于按耐不住,自重重仙人的白衣里越众而出,竟无一人敢拦,直到走到舜陵肩侧站定,她才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揭开黑面纱,“诸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