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阳!”白芷不解,“我怎么会到你手中?”

“你可真无情,”斗笠投下的阴影中,白芷看不出他的表情,皮肤表层却已受寒似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初你一口一个枭哥哥,叫的可甜了,如今却冷冰冰地直呼我名,真是枉我冒着被月清吃醋恼怒的风险,偷偷用掩匿法把你救出来,还不辞辛劳,费心费力去人间为你找回这具躯体供生。”

他不是厌她至极吗?而且也说了后会无期,再也不见。怎么会这么好心,把她从月清手里捞出来后,还给她换了这幅祸国殃民的相貌?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那朵海棠花不灭,她就能重新复活,还是说他竟知道自己拥有不死之身吗?!

“是你无情在先,”一堆疑问在心里堆积,她却一个都不能问,因为不符合原身爱他成痴,信他如天的人设,但装作情伤深重,对他已然绝望的样子,冷淡他还是可以的,眼底蓄起一层薄冰,她冷冷地“而你的恩,我也以命相抵,还了。”

“再说了,再叫你一声枭哥哥,我怕又被月清来一次大卸八块的招待。”

缓缓取下斗笠,邪魅狂狷的容颜,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郁却美艳的远山雾色,佚丽至极,“月清将你偷出处死,竟真是因为认出你的身份,恨你在她伤重沉睡时,屡次三番对本王纠缠不休吗?”

当然,不然要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和她同为分支系统签订的契约者,而她恨我害了她崇拜虔诚的主神大人,所以要把我碎尸万段吗?

白芷撇撇嘴,无声地冷笑,“不然,她一介天仙,不惜冒着与栀寒结怨的风险,也要把我一个小小的讹兽虐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嗜好吗?”

峰眉黛色,浓郁又冷俊地皱起,“你敢直呼流夙帝君的名讳,看样子,外界盛传你们一主一宠的关系过于亲密,不是空穴来风啊。”

“他不惜耗损仙寿,动用仙界秘法,为我刻下魂钿,几次三番将我从垂死边缘拉回来,我当然和他关系亲密,别说是直呼其名,为他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都心甘情愿!”

没办法,无法解释她为何拥有不死之身,只能借用栀寒的名头骗他了。

枭阳凝目看向她,突然在转瞬之间,近到她身前,近到只要抬起头,侧脸就能吻上他胸膛的距离,“那我这次救了你,你愿意重新喜欢我吗?”

什么玩意?白芷懵了,这统领妖界的万妖之王,竟是个渣男,吃着碗里的还放不下锅里的,而别人爱他要死要活时,他看不起,不喜欢他了,他又凑上去的妖艳贱货啊!

可是,不能当面骂死他打死他,因为不符合人设!

“你会两次掉进同一个陷阱吗?”她抬眼反问,神情有种悲凉的嘲讽,“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感激不尽,要是需要我报恩,行,大不了这条命再还给你。”

“而那种情话,太可笑,就不要再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了。”

“呵呵呵,是太可笑,”可枭阳却俯身,把白芷整个搂进怀,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但你记住,你的身体,是我给的,我想怎么做,你都无权干涉。”

白芷别过头,吻便落在她的青丝间,同时蹙眉开口,“那我不要了,还给你。”

“你如今就这么讨厌我,”枭阳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难以察觉,“宁愿不要肉身,也不愿容我一吻。”

“明明你曾说过,如若我肯吻你一次,你下一秒就算魂飞魄散也甘愿。”

“那是曾经,你现在有了月清,你放在心尖多年的白月光终于被你握进了掌间。”白芷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挣开他的怀抱,“枭阳,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也不会永远待着原地,等你去找。好不容易握进手里的,就该好好珍惜,免得失去了才知珍贵。”

虽然,这份珍贵,总有一天会被她以牙还牙摧毁殆尽。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枭阳抬眸,桃花一样让人心醉神迷的眼里,极尽悲凉,“我真希望自己也能转世做一个都什么不懂,一切都能忘尽的小妖。”

留下这句让白芷摸不着头脑的话,他重新戴上斗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殿。

只是斗笠上原本熠熠生辉的星月图案一点点消散,褐色也一寸寸褪尽,霓虹一样璀璨的七色,浓墨重彩一样渲染了整片斗笠。

踉跄着走回床沿,似乎是刚换了一具身体,所以不太适应,只是应付了枭阳一阵,白芷就累地筋疲力尽,一挨到漆黑的锦被,她就直挺挺地倒了进去,也不嫌床冷色怪了,眼睛一闭,就安眠过去。

“姑娘,姑娘……”

白芷是被一把稚嫩细弱的少年音唤醒的,一睁开眼,是个容貌佚丽,气质忧郁的美少年,无端觉得熟悉“你是?”

“小妖名为金华,是只魅人的猫妖,如今奉妖王之命,来服侍姑娘。”少年捧着一碟子的洗漱用具,低眉顺眼地回话。

“你是金华?!”白芷惊了,“你不是女妖吗?”

“小妖为金华猫,原是媚妖,逢女为男,逢男为女,如今确是男儿之身。”

“这这……”那只同她同吃共寝,把她看光光的金华姐是一只可为男的媚妖!

“姑娘怎么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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