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儿共庆这份重获新生的喜悦。

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带领他们的太子殿下,也跟着消失殆尽,尸骨无存。

唯剩白芷坐在原地,肩头的血奇异地凝住了,而指缝里属于殿下的血迹,却在提醒她,有什么握在手中的美好,遗失了。

但他们相貌一致,尽管气质相离地千差万别,可她就是知道他们是一人。

…………

战火像一条巨龙,席卷进仍然醉生梦死在国破山河上的大玄王朝,龙景湛持一把龙涎剑,率先冲破城门,杀进了皇宫。

血一路漫延进往日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前,帝王坐在皇位上,撑着头哼曲,任凭殿外喊杀声,宫女太监的求饶声,火烧龙柱的滋滋声震天。

宋知青早已携家眷逃出了京城,宰相盛楷之在府内自焚敬国了,重臣被百姓们讨伐为奸臣拖到城门一一斩首了,皇后于冷宫一袭白绫自尽了……

他按着头,曲声夹杂着哽咽飘荡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陛下,”只有丽贵妃仍然陪在他身侧,“有一件事,臣妾一直没告诉你。”

“爱妃,都到如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对朕说的。”一头斑白的他已经彻底老态龙钟,丽贵妃却在他的衬托下,越发妩媚动人,简直像个吸食精血的妖精。

“臣妾其实不能生孕。”她笑着,一脸的艳丽。

“那之前皇后推你跌进莲花池,太医说你流产……”

“是,我是故意栽赃陷害皇后的,装作怀胎三月,激怒她推我掉进莲花池,再串通太医院的太医诊断我流产了,并且余生都不能生孕了。”

“你,你……!”玄天瞪大虎目,几乎是目睁欲裂,“为什么要这样对朕,朕那么爱你?!”

“你爱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丽贵妃掩面而笑,笑意却泛着泪光,“不过是贪念我的年轻貌美,能有几分真情!”

“其实帝后才是唯一爱你的人啊,”她怜悯地看着他,“结果就因为一场骗局,你就将陪伴自己几十年,伉俪情深的她,打入了冷宫,气地九殿下也净身出了皇宫。”

“你看你,都国破山河了,还陷在儿女情长中优柔寡断,真是好一个昏君。以后留名史册,就是个亡国的昏君,哈哈哈……”

“你恨我?”玄天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和丽贵妃坐在一起,简直像个糟老头,而他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我当然恨你,”丽贵妃从头上摘下玄天废了皇后后,赐给她的凤头钗,“但我也恨我自己。”

如果当时,她没有趋于太子殿下的威慑,将聂清平拱手让出,如果当时,她没有屈于世俗的眼光,自我的否定,如果当时,她没有贪图一时的荣华富贵,跳完那支歌舞,她的小平子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用去战场跟着太子送命!

和聂清平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拿那种纵容又无奈的眼神盯着她,即使知道她一个妃子却不能生育,也没有一次嫌弃过她,陪她赏花,回答她所有的任性和刁难,怕她留疤,就帮她种芦荟,给她上药,还教她跳舞,为她谱曲……那真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啊。

可惜没如果,当时也早已逝去。

这样想,她将凤头钗对准自己的喉咙,狠狠刺了进去。

“啊……!”血喷进皇帝的眼里,把他满头斑白的发都染红了。

而随着他的尖叫,是重重的破门声,龙景湛顶着和他儿子一样的脸,在他惊恐至极的眼神里,毫不费力地用龙涎剑刺穿他的心肺。

将剑抽出,沾满血迹的剑身只是一甩,就重新泛起雪亮锋利的剑光,在跟随而来的众将领看天神一样的眼神里,他冷冷勾起嘴角,“如今以后,没有大玄王朝了,只有将一统天下的离国。”

随之响起的是以金銮殿为中心,一圈又一圈蔓延出去跪拜的高呼声,“龙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将兵,无论是离国还是玄国的,都放下武器跪伏下去,百姓们也跟着跪了一片,口里喊着相同的高呼声,龙帝一统天下,乃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唯有一女子,一袭红妆,立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王城内外跪伏一片的人头,轻轻地,轻轻地掉下一滴泪。

…………

夜枫国境内,边境要塞前。

无数的帐营连绵不绝,挂有离国标志的旗帜鲜明,一层一层的雪花从天顶翩翩起舞着落下,银装素裹,粉雕玉砌,也覆盖不了战火纷飞的残酷。

此时是在暂时的休战期间,战士们都在养精蓄锐,直到帐营边界响起一片躁动。

有人身骑白马,带着狰狞的半鬼面具,一身血染的戎装,单枪匹马要往帐营中间最大的那间冲。

一圈又一圈的士兵轻易围住她,却不敢真正伤她,只是尽力阻隔她往帐营内闯。

“陛下,”有年轻英武的将军,走进那间心中的圣地,同样一身戎装的男人,却有种睥睨天下的威势,他满眼佩服地“那个女人又来了,陛下仍然不见吗?”

从来都面无表情,像个理智机器的男人,只有在面对那个女人时才会露出一丝人味,不自觉拧起眉,“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从我们降下玄国太子守卫的那座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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