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福临召乌云珠进宫,虽然不合规矩,却并没什么越礼之事。他心里苦闷,对宫里的后妃都是有性无爱,没有真情,连从前宠爱的恪妃,也在宫廷生活里越发谨言慎行,变得无趣,好容易遇到四贞这样满汉皆通,才貌俱佳,见识非凡的,却深情难托,有了乌云珠这个相貌和才学都和四贞相像,对他还一腔倾慕的,自是十分受用。

每每在一起,两人谈诗议画,说古论今,再加之乌云珠对福临的崇拜和爱慕,两人相处起来融洽无间,风光旖旎,自有一番妙不可言,但这个时候,从小研习汉学的福临还是时刻记得乌云珠是他弟弟的福晋,所以虽然聊得来,虽然乌云珠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他还是恪守着守法,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因为福临是皇上,而且有了之前停了命妇更番入侍后妃的旧例,吴良辅为了奉迎他,这事做的极为机密,相关的人都封了口,等太后听闻到风声,已经是顺治十二年的六月,博果尔及冠,正式受封襄亲王的时候。

而福临和乌云珠捅破那窗户纸,发生在五月,郑亲王济尔哈朗逝世,他宣布辍朝七日期间。

济尔哈朗自小就生活在清太祖奴尔哈赤的跟前,由太祖抚养长大,和清太宗皇太极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从青年时代起他就追随太祖南征北讨,因军功受封为和硕贝勒,是太祖时期共柄国政的八大和硕贝勒之一,也是太宗时代四大亲王之一,福临六岁登基,由他和多尔衮共同辅政。清算多尔衮一派,还大权于皇帝,也是在济尔哈朗的大力支持下才得已实行的,他他是清朝历史上除多尔衮外惟一一位受“叔王”封号的人,逝后有入享太庙的资格。

福临和这位叔王的感情很深厚,不仅因为他的病逝轰朝七日,还赠祭葬银万两,置守陵园十户,并为他立碑纪功。

在济尔哈郎临终前,福临时亲往探视,流着泪问:“叔王可有遗言”

已经头都抬不起来的济尔哈朗,躺在枕上老泪纵横地回答:“臣受三朝厚恩,未能仰报,不胜悲痛。只希望早日取云贵,灭桂王,统一四海。”

去年十一月五日,和福临感情深厚的承泽亲王硕塞病逝前,也说过类似的话语,说他不能为皇上尽忠,收云贵灭桂王,是今生的撼事,如今再听到叔王济尔哈郎说这样的话语,福临更加伤心,不由仰面长叹:“长生天啊!为何不让朕的叔王长寿啊!”

说罢,他看着济尔哈朗大哭,群臣一番劝说后方才止泪回宫,就是这样,出了房门,他还坐在王府院内大哭,许久不忍离去。

吴良辅担心他郁结在心,就借着办理丧事之时,给以子侄辈身份前来吊唁的乌云珠偷偷递了话。

人在悲伤憔悴之时,往往想抓住什么,这一次,福临抓住的是乌云珠的手。

相握的手,可能感觉到彼此的热和慌,乌云珠没有退缩,只要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能和倾慕的男子身心相合,即使死了,她也觉得心甘。

当最后的防线突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等太后发现,还是因为乌云珠怀了孩子,博果尔却说乌云珠最近都不让自己碰她,哪里来的孩子?推搡中,乌云珠小产,事情才传到了贵太妃那里。

自个的儿子吃了这样的大亏,贵太妃如何肯依?虽然福临是皇上,她不敢去质询,却不肯放过乌云珠,闹着要让博果尔休妻。

这亲王休妻,不是小事,事情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等知道症结所在,她怒不可遏,召了福临去问话。

听到太后的斥责,福临脖子一梗,直冲冲地说:“咱们满人不像汉人那么多穷讲究,叔叔娶嫂子,伯父纳侄媳,在咱们的习俗中很是平常,没人把这当作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从朕记事以来,皇额娘让朕做的哪一件事,朕没有照做?您前后安排了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让朕离阿贞远一些……朕都应了,您还要怎么样?您就见不得儿子快活一点嘛?”

太后气得手发抖,指着福临道:“皇上,您是皇上,怎么能做出这种兄夺弟妻,君辱臣妻的事来?皇上,咱们大清进关也有十来年了,不能总跟在关外时候那样放肆,得有规矩,要讲君德,不能叫汉人看笑话,你平日学得那些个汉礼,都学到哪里去了?”

福临冷笑一声:“皇额娘,咱们究竟不是汉人,没那么多穷讲究!要说不合汉礼,皇阿玛娶了林丹汗的两位妻子,多罗大福晋、窦土门福晋合规矩吗?德格类死了,皇阿玛把他的老婆赐给叔叔阿济格合规矩吗?皇叔莽古尔泰死后削爵,他的福晋也由皇阿玛之命分赐给肃亲王和克勤郡王,那可是叔母嫁侄儿,合汉礼吗?还有,皇阿玛为了笼络人心,命令为他生过两个女儿的侧妃——蒙古扎鲁特部代青贝勒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嫁给了叶赫部的德尔格尔台吉之子南褚为妻,这,合规矩吗?”

他看着太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远的不说,就是皇额娘您曾经下嫁多尔衮,合规矩吗?”

看着太后变得惨白的面孔,福临咬咬牙,仍然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能随心所欲,到了朕这里,就是这也不合规矩,哪也不合规矩?事事都要守着礼,不能越矩半点呢?”

他撩袍跪下道:“皇额娘,儿子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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