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贞把沿路见闻和昆明城门守卫的情况给福临说了一遍:“……可见,这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们蒙受圣恩,安居乐业,自然就会忘记前朝的君王,心向大清。臣女想,那些大人们对皇上,其实是寄予厚望,他们的不忘前君王,并不是大明的帝王,而是古代的那些圣贤君主,他们期望您能够像那些古代的贤明君主一般,创下大清的盛世,他们这是认为皇上您贤德,才会对他您抱以厚望!”

听着四贞侃侃而谈,福临的心情大好,他笑着但手轻刮了四贞的鼻头一下:“他们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想,朕也就安心了。”

这个动作,他以前没少做,但前两年四贞小,他当她是小孩子,倒也没什么,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加之还有了婚约,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孟浪。

福临立刻发现这动作不合适,讪讪地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圣人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历代贤明的君主修身养性,宏图大志,以民为本,敬贤臣远小人,朕虽然未必能够像他们一样,却也知道穷兵黩武不是长久之计,唯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民富国强,才是正途。”

顿了顿,福临看着四贞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大清入关不久,初定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休养生息安定民心的时候,所以朕不能一味穷追猛打,不顾胜败不计得失的讨伐那李定国,救出你的兄长,还望你能够体谅……”

“皇上此言差矣!”四贞轻声道:“于四贞而言,兄长是家人,本该不顾死活相救,可我尚且没有意气用事,明白有时候要趋利避害,暂避锋芒,何况是皇上您?您是天子,要凝一局要思其周,每动一子要局在胸,岂能因某一个人而任性恣情?”

福临苦笑:“不错,身为帝王,最大的烦恼就是不能任性恣情,不能为某一个人不顾江山!”他的声音低下去,“朕多希望,能够然不顾,不顾大局不顾生死,不顾那些外臣们说什么,皇额娘忌惮什么,真真正正的随着自己的性子,去放肆一回!”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四贞:“阿贞,你放心,今日朕从你这儿知道了南明那边的一些局势,早晚,会派兵与他们一战,救出你的兄长,到时,就由他守着定藩,你好好在宫里陪……陪着皇额娘,代朕尽尽孝心。”

至于孙延龄,如今不是生死未知嘛,万一活着回来,届时再许他高官厚禄,补一个满族的皇室格格给他就是。

横梗在自己和四贞之间的,最大的问题,还是定藩的掌握。

福临想到这儿,语气更加高兴:“等那个时候,朕就能够随着自己的性子,做许多事情了。”

四贞微微蹙眉,劝解福临道:“这天下间,有谁是能够随心所欲,依着自己的性子而活呢?享多大的富贵,就有多大的责任。皇上您是大清的天子,就得对天下苍生负责,无论您愿不愿意,都得挑对大清最有利的那条路走,您若是任性了,可是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眼下,对南明那边,防也要防,谈判也要谈判,还没有到能够一击即中的时候,皇上切不可随意动兵。尤其是眼下,承泽亲王病重着,朝廷少了一员虎将,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四贞才回来,就听说承泽亲王硕塞箭伤复发,已经到了生命垂危之际。比起福临的乐观,四贞对当前绞着的战局,并不看好,也不觉得很快能够出现转机。

至于福临话中的情意,她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只能当没听见听不懂了!

提起自己的五哥,福临也觉得闷闷不乐,两人一时无话,暖阁里静了下来。

一直在旁边当木头人的吴良辅看了看皇上,再看了看四贞,细声细气地说:“贞格格若是个男儿身,就您这份才学,定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可惜您是个女子,早晚要出嫁,真不知有一日您出嫁了,皇上还跟谁去说这些个心里话,谁又能劝说得了皇上!”

吴良辅的恭维令四贞觉得哪里不对,她看了看福临,道:“吴总管这话可不对,皇上得名士教导,朝臣中多的是学问渊博的人,哪里就轮到我了?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小女子,皇上哄着我玩,若非皇上心里自有成算,谁能劝得住?古往今来,那么多君王,可没听说谁的丰功佳绩,是女子劝诫得来了。”

本来心情郁闷的福临看着四贞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哈哈大笑:“吴良辅,今个你这马屁可拍在马腿上了!”

吴良辅跟着乐呵,宫里的娘娘不得皇上欢心,也就这位贞格格和襄亲王的福晋能博皇上高兴,只要皇上高兴,他这个当奴才的,被说两句根本不是什么事。

只是,和那位襄亲王福晋相比,这位贞格格还是过于矜持和正襟危坐了些,于皇上而言,还是襄亲王福晋那种温婉柔顺的,更合适些。

他望着四贞嘿嘿笑道:“皇上,您上回不是说等贞格格回来,让她给您补念几篇书吗,可要老奴去取书过来?”

福临点了点头。

吴良辅取了本《诗经》过来。

四贞看了看,问福临:“皇上要听这本?”

福临瞅了眼吴良辅,这老奴怕是上回听到乌云珠给自己念上面的诗句,自个听着高兴,所以特意取了这本来吧。

他含了一抹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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