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天气就像少女的心思,时雨时晴,变幻不停。

流寇缺少雨具,帐篷等物资奇缺,大量体弱或受伤的流寇发起烧来。

流感很快在大军中蔓延,更多流寇出现打喷嚏流鼻涕拉肚子等症状。

症状严重的流寇被张献忠下令丢进长江,其余流寇都分到了一碗汤药祛除风寒。

“大人,春暖咋寒,细雨如丝,正是寒气入侵之时。大人军队冒雨作业,恐伤寒大规模侵袭。小人的汤药虽可祛除风寒,病人仍需调养。”吴郎中进言道。

“待拿下武昌城,就可以歇息。”张献忠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活下来的才是精锐。”

乱世人命如草芥!吴郎中摇摇头,转身熬制汤药,救得一个是一个。

吴郎中在陕西行医,不分贵贱贫富,不分官军流寇,只要被他碰上,他都尽力医治。

后来被张献忠掳获,成为张献忠军中军医。吴郎中同样安之若饴。救流寇也是救人,都是行善,没什么不同。

跟随张献忠一路流窜,见多了死人,见多了流寇残暴不仁,见多了张献忠杀人如杀鸡,吴郎中有时也怀疑自己的行为,到底是行善还是助纣为虐?

………………

孙可望、艾能奇、白文选三人率军沿长江而上,在三江口会合,浩浩荡荡进犯武昌。

张献忠点齐兵马,架起打造好的云梯、楼车、抛石机等器械,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流寇八九万大军从武昌城东西两面同时发动猛烈的攻击,看上去武昌城一片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张献忠吸取了前次攻城的教训,同时告诫孙可望不可轻敌。一东一西,流寇大军拿出最精锐的军队,做好充足的准备,小心谨慎而攻击坚决。

守卫东城的是刘文秀副手王复臣。

王复臣同样是陕西人,跟随朱顺明从陕西南下湖广,多谋,执行力强,一直跟随刘文秀,是刘文秀十分器重的左膀右臂。

面对城外流寇铺天盖地而来,王复臣咬着一段甘草,不屑道:“人多了不起呀?还能飞上来不成?”

王复臣见识过流寇攻城的伎俩,最主要的方法是蚁附攻城。反正人命不值钱。

其次是挖地道,将城墙挖塌或直接挖地道进城。

但如今细雨连绵,地下水位高涨,地面一挖开就是泥浆,哪还能挖什么地道?

“去除炮衣,散弹准备。”

孙可望一次性投入三万兵力,将四五里长的城墙团团围住,几百架云梯同时启用,同时还架起沉重的冲车,打算对城门进行破坏性攻击。

能够冲破城门当然好。就算不能破门,也可以振奋士气,消耗官军的檑木滚石箭支等器械。

“进攻……”孙可望发令。

艾能奇一马当先,亲自担任先锋,勇不可挡的模样。

孙可望三人中,孙可望善用人,但心量狭小;艾能奇最为悍勇,身先士卒,头脑简单,最受人欢迎;白文选有勇有谋,就是私心有些重,略微保守。

“开炮……”城头上的红衣大炮怒吼着喷出火光和上千颗愤怒的钢珠,有如钢铁死亡大网,朝城下流寇撒去。

流寇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朝城墙涌来。中弹的流寇瞬间倒地,没有击中要害的流寇大声惨叫哀嚎,倒在地上翻滚。

倒地的流寇很快被后面跟进的同僚踩成肉泥。

城头的大炮继续吼叫,但前膛炮的射速无法阻挡汹涌而来的流寇。散弹在流寇人海中泛起一阵阵涟漪,对流寇造成一定的伤亡,却对大局没有太大帮助。

待到流寇近了,城头佛郎机炮开始吼叫。

佛郎机炮射程不如红衣大炮,威力也远远不如,但武昌城头东面佛郎机炮的数量有三十六门。

三十六门佛郎机炮同时开火,钢珠组成铁幕,铺天盖地朝城下流寇扑去。

潮水一般涌来的流寇好像碰到了无形的礁石一般,攻势被硬生生阻止,成片的流寇被前后两股力量绞碎。

佛郎机炮的射速极快,一分钟可以发射四五发。城头大炮急速咆哮,钢铁弹幕将城下的流寇一网接一网的笼罩消灭。

待流寇接近城墙,将云梯架到武昌城头时,已经有四五千人倒在大炮的炮口之下。

更为血腥的蚁附攻城开始。

矫健的流寇沿着云梯快速朝城头爬去。

城头的守军用推杆将云梯推到,连带云梯上的流寇一起,重重的砸向地面。云梯上的流寇生死不知,地面被云梯砸中的流寇血肉横飞,瞬间毙命。

王复臣守城有些保守,也可以说稳重。在他心中,守城就是守城,不搞什么寓守于攻的把戏。因此他各种守城工具器械准备得充足无比。

“投檑木,拍杆准备。”

几百斤中的檑木从城头抛下,带着巨大的动能和势能,呼啸着砸向城下密集的流寇,将流寇砸成肉饼。

“拍杆准备……放……”

刀斧手砍断拍杆前头的绳索,拍杆在重锤的作用下,横向拍打向城墙。

粗大的拍杆将流寇架在城墙上的云梯打成两截,云梯上的流寇惨叫着自由落体,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艾能奇第一个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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