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战斗进入白热化。

孙和京的佛郎机炮有四门因为过热而损坏,剩余火炮也因为过热而不得不间歇性发射。

涌入的土人越来越多,熊祥辉的钓鱼战术没了发挥的时间和空间。他不得跟他看不上眼的段乾坤一样,操刀子跟敌人硬碰硬。

王泽鉴带着顺风镖局的镖师也加入战团。这些镖师都经过长沙卫的军事训练,算是朱顺明的预备役,他们的战斗力同样不可小觑。

李定国的城南大营其实有近万兵马。但他一直以来都掩饰自己的兵力,使得沙定洲以为汉人大营只有几千兵马,才出动大军誓要将这几天汉人军队消灭。

要是沙定洲知道汉人大营中有近万的军队,恐怕他也不敢如此放手进攻。

土人不停的涌入汉人的营地,但一直没有占得上风。汉人营地如同干涸的沙漠,不管土人掀起的洪流有多巨大,都逐渐消逝在干涸的沙漠中。

土人不断投入兵力,一万、两万、三万……战斗一直僵持着,从清晨激战到傍晚,仍然没有打破僵局。

士兵们的鲜血汇聚成小溪,士兵们的尸体堆积成小山,士兵们的冤魂在战斗上空不断徘徊久久不肯消散。

看着天色变暗,沙定洲不得不痛苦的下令退兵。

夜战不是土人的强项,反倒是眼前的汉人十分善于夜战。前几天的战斗充分表明了这一点。

白天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阵地,一到晚会就会被汉人重新给夺回去,反倒造成土人无谓的伤亡。

“于知州,不能再进攻了。汉人有诈呀!”沙定洲痛苦的同于锡朋商讨:“汉人营地绝对不止两千人。与其进攻汉人守卫森严的营地,不如固守昆明城,让汉人来攻打城池。”

“沙王爷,汉人军队几百万。不将汉人军队打痛,他们不断派军队前来,咱们如何建立自己的基业?”

“眼前的军队如此顽强,战术素养如此高超,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卫所能够拥有的。我怀疑他们是大明边军,打着卫所兵的旗号,好来蒙蔽咱们。”

“消灭了眼前的边军,一定会打痛汉人朝廷,短时间内不可能派出军队前来了。”

“只要给咱们时间,待到咱们巩固了整个云南,到那时候,还怕虚弱的汉人朝廷?”

“咱们还可以同东北的后金搭上线,共同夹击大明,平分天下。”

沙定洲有些迟疑。于锡朋描绘的前景太诱人。不用平分大明,只需要拥有云贵川就行了。

“那……明天再战一天。”沙定洲犹豫道:“不管明天战果如何,不能再纠缠下去。若是咱们的兵马都消耗在此,还谈什么平分大明?能够善终就不错了。”

沙定洲对局势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只是被心中的贪念所迷惑,有着侥幸心理罢了。

李定国连夜清理大营。包扎受伤的士兵、打扫战场、将土人的尸体抛出大营、修复被损坏的工事、清理壕沟……明天又将是战火纷飞的一天。

翌日,土人又开始不要命的进攻,血肉磨盘继续收割双方的性命。

战场上血肉横飞,指挥所中李定国面无表情。活生生的战士在指挥者眼中不过是权衡得失的数字。

土人愿意用两万人来换取汉人的营地,李定国也愿意用上千兵士来换取土人的痛彻心扉。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

“大人,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段乾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南门大营,除了段乾坤掌管的人马,其余人都投入到血肉横飞的战斗中去了。

看着兄弟们奋勇杀敌、不断倒下,段乾坤暴躁得想骂娘。好在李定国威望足够,完能够压服他,不然他早就冲杀出去了。

“等到土人乱了阵脚。”李定国头也不回道。

“下令,军收缩,放弃第一道防线。”

李定国收缩防守,给了沙定洲和于锡朋信心。

“汉人顶不住了。”于锡朋兴奋道:“咱们再加把劲,消灭眼前的汉人。就算朱魔王来了,凭借他手头不到一万人马,也成不了大事。”

战斗到如今,汉人城南大营的人数基本可知,粗略估计约万人。

城南大营确实是个局,一个引诱土人前来进攻的局。

土人在这个局中被弄得伤亡惨重。但汉人也低估了土人的兵力和战斗决心。汉人想要钓鱼,可没想到钓到的是条鳄鱼。

“继续进攻,将咱们手头的兵力都投进去,毕功于一役。”沙定洲敢于冒险,战术眼光也十分厉害。李定国的部队确实有些疲于应付。

土人继续疯狂进攻,汉人的第二道防线眼看着岌岌可危。面对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土人,李定国的人渐渐失去了开始的锐气,被土人压着不断后退。

“大人……”段乾坤期盼的看着李定国。兄弟们都在奋勇血战,只有他们从战争一开始就冷眼旁观,让性子暴烈的段乾坤十分憋屈。

李定国也有些犹豫。

大军显然疲惫不堪,继续下去会造成更大的伤亡;但此时掀开底牌,对土人的伤害未免不足。

“乱了,乱了,土人后队乱了。”炮兵观察员叫喊道:“是老板,老板回来了。”

鲜红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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