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军把郝佳丽背回家,将郝佳丽放回床上盖上被子,陈清,陈清的六个儿子,陈凤,曹菊英相继一个个都进了郝佳丽家。

这几个人一进屋后就找郝佳丽家的凳子,不管是长凳,短凳,方凳,圆凳,甚至郝佳丽及陈凤的床沿,只要是能坐能靠的,能躺的大家都将身子靠上去。

这几个人太累了,他们都在刚才与陈志杰的打斗中弄得筋疲力尽。

只有陈战军在屋子中间双手叉腰站着,陈战军看了看这几个人不再说什么,等大家歇息了一会儿,陈战军就吩咐郝佳明从碗柜里拿出来一大瓦罐,要郝佳明提着大瓦罐去他家墙角的酒缸里舀一瓦罐糟酒来。

交代了郝家明,陈战军自己则去了陈凤家的灶屋里生起柴火烧开水去了。

开水一烧好,等了没多久,郝佳明就舀来了糟酒,陈战军从陈凤家的碗柜里拿了除郝佳丽以外的够人头数的几个海碗,然后将瓦罐里的糟酒分别舀在每一个海碗里,并倒入开水搅和,搅匀后一碗一碗再端放在这几个人的手上。

等陈战军分好了糟酒,郝佳明飞快地跑到屋子的门框边钉在自家墙上的木头筷子篓里拿了够这几个人的竹筷子。

郝家明把这些筷子一双一双分给了这几个长辈。

大家不再言语,都接过郝佳明递过来的筷子低着头狼吞虎咽开始吃着开水拌糟酒。

这也就是这几个人的早餐了。

当陈志杰这一大早的把所有的人都弄醒后,这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吃了早饭的,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跟陈志杰拼命拼了一个早上,这会儿,事情一平息个个都饥肠辘辘感觉到饿了,并且都饿得发慌,三两下一海碗糟酒便入喉滚下了这几个人的肚子里。

陈战军是最后一个吃完的,等陈战军吃完,陈清就对陈战军说:“陈哥!陈志杰这个家伙别看他带着群众撤了,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还会卷土重来,就是不卷土重来,他也会去公社打我俩的小报告。”

陈战军“嗬!”了一字道:“告!好啊!看到时候到底谁告谁?谁有理,谁没理,他陈志杰作为生产队干部聚群众闹事,对未成年的孩子进行虐待,他陈志杰的罪才大呢。”

“可陈志杰是公事公办,合情合法。”陈清面露担忧地说。“再者,你是党员,我也是党员,我偷了生产队的公共财物,你一退伍军人你用鸟铳打伤了人们群众,我俩违了党纪,陈志杰一向公社上告,公社不可能坐视不理,怎么都得有个说法。”陈清补充了一句,然后看着陈战军,等陈战军的答复。

陈战军不慌不忙地掏出衣服口袋里装旱烟的布袋子,跟手松开袋口的绳子,用指尖从袋子里抓了一小撮烟丝出来放在他的一手掌心里,之后又在旱烟袋里拿了一小方块早裁好的白纸出来,再把手掌心的烟丝放在白纸中间。

放好烟丝后,陈战军将白纸对角折叠卷起,卷了几圈后烟丝就包在了白纸里,剩下白纸露在外面的一个尖角陈战军将它贴在自己的唇边用口水沾湿,沾湿后陈战军再将尖角的纸附在卷成近似圆锥形的包住整卷烟丝的白纸上。

陈战军还怕尖角没沾紧,怕等下抽烟的时候纸张会松散,烟丝会掉落,陈战军又用指腹再在舌头抹了一点口水于纸的角尖处,角尖纸的颜色这时被口水湿得从白色变成黄白了,陈战军这才放心地划燃了一根火柴将烟点上“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抽了几口,陈战军就回陈清话:“你我是党员,那又怎样?奥!党员就不会犯错误了?党员就是圣人了?党员就为了群众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群众?这都不是善良之辈,为了这样的群众坚守一个党员的原则,你是不是太迂腐了!”

“可怎么说都是我有错在先,与当初宣誓入党背道而驰了。”陈清说完了这句低下了头,样子显得有些难受。

“教条是死的,人是活的。”陈战军弹了一下指间的烟头已经烧出来的烟灰说。

“大不了开除党籍,做个平民老百姓。”陈战军弹去烟灰猛吸一大口烟再吐出来烟圈又说:“老弟,你是没上过战场,你上过战场你看到那么多昨天还跟你在军营里有说有笑的战友第二天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就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宝贵,我在死人堆里度过了两天两夜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就想要活着,你说我捡回来的这条命给生产队像陈志杰这一类的乌合之众糟蹋了,你说值得吗?不值得,我打伤他一条腿算是便宜他了,随便公社处理好了,我等着。”

陈清听陈战军一说,抬起头来想了想说:“也只能是这样了,公社领导要处理只有接受,只要我们的丽丽相安无事就好了,我陈清反正马上就不是生产队的队长了,多一条不是党员又有什么要紧。”

陈清说到这里瞧了一眼床上的郝佳丽问陈凤:“陈凤啊!丽丽这双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丽丽怎么睡觉睡得这么沉?一个早上禾场上那么多人青蛙闹秧田似的吵,她怎么也睡得着?也不醒?”

陈凤一等陈清问完便流着两行泪说:“哥诶!你还不知道嘞,丽丽现在还发着高烧,是昨天下午群众在这么大冷天用井水泼她泼的,丽丽手背上的伤也是昨天下午群众用砖头磨刀一样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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