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以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卫总,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是现在……”卫砺冲我笑得特别灿烂,嘴巴咧得很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特别闪亮,“现在我才知道,我他妈就是一头猪!蠢猪!”

我心口突然一抽,鼻子猛的一酸,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卫砺松开我的手,顺着大路大步前行,边走边放声大笑,背影寥落,笑声狂恣,莫名的催人泪下。

我别开头,深呼吸了好几次,强压下那一股难言的辛酸之意,落寞地举步跟上。

再怎么无爱无恨,看到那样强势的男人在我面前憋着眼泪,像个神经病一样又哭又笑,又唱又闹,我都无法完淡定。

卫砺走出去大约二十米,突然转回身,定定地看着我,将手围成喇叭状,罩在嘴边,冲着我大喊:“卫砺!你他妈就是个傻逼!大傻逼!”

我低下头,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朝前走了几步。

“程诺!你一定要幸福!”卫砺又喊,嘶哑的嗓音划破寂静的雨天,给阴湿寒冷的巴黎的天空平添了三分悲戚。

“程诺!下辈子!我不会再错过你!”卫砺的身体向前倾着,用尽力地嘶吼。

细雨染湿了卫砺的嘶吼,也染湿了我的眼眶,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被阴风冷雨一吹一淋,冰冷刺骨。

我慌乱地抬手去抹,来不及责怪自己怎么硬了大半天的心肠,毫无预兆地就破功了,卫砺已经用起飞一般的速度向我狂奔了过来。

我心口一颤,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根本没有余力去躲闪。卫砺将我抱了个满怀,死死地搂着,下巴架在我头顶。

我能感受到他的抖动,牙关上下打颤的频率很高,咬牙声通过骨骼传过来,无比清晰。

我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卫砺死死地抱着我,有低低的呜咽声从他喉间挤出,传进我耳朵里,分明十分低微,却如平地惊雷一般,将我所有的冷漠防线击得溃不成军。

我潸然泪下,咬牙低泣。

卫砺蓦地笑了,低低的笑声与沉沉的呜咽混杂在一起,落在我耳朵里,辛酸苦涩之意瞬间翻腾了起来,蹭蹭蹭地直往脑门子上窜。

“诺诺,你哭了?”卫砺低笑着问,上半身微微后撤,跟我拉开一小段距离,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唇畔的笑意逐渐扩大,“别哭,别再为我浪费情绪了。”

明明就是他来吹皱一池春水的,却让我别再浪费情绪,什么话都让他说了,这人,真他大爷的臭不要脸!

我抬手就往脸上抹,卫砺低笑着抓住我的手,忽然俯下头,我眼前一花,感觉到眼皮子一凉,下意识闭上了眼。

卫砺的唇在我眼帘上轻轻辗转游移,温热的舌探出,一点一点舔舐,我心里倏地过了一阵电,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别哭,你哭得太多了。”卫砺低低地说,语声仿佛沾染了阴风冷雨一般,令人感到无比悲凄。

我一动不动,僵直着身子,脑子里一片空茫茫的,短时间内,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与行动能力。

卫砺的唇从我眼帘辗转游移到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而后他突然在我面前蹲下,笑道:“上来吧,我背你。”

我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卫砺背对着我,单薄的羊绒衫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大约是见我一直没动弹,他忽然回头,冲我咧嘴一笑:“上来吧,最后背你一次,走最后一段路,走完了,也就完了。”

走完了,也就完了。

一句平淡至极的话,最简单的七个字,却如七道闷雷,一道一道地往我脑门子上砸,砸得我眼前金星乱冒,整颗心闷疼闷疼的。

不该这样的,我该高兴才是,至少,我也该感到轻松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办法,咱这人就是心软,看个电视,明明是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或事,都能哭得像个开到最大的水龙头,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毕竟是与众不同的。

“诺诺,最后一个请求,都不能答应吗?”卫砺蹲着身子,扭过头来,目光哀切地看着我。

我咬着牙,骂了一句:“妈的!完了就完了,干嘛还要来撩我?!”骂完了,我还踹了卫砺一脚,在他背上留下了高跟鞋前掌的一个泥水引子,然后伏在卫砺背上,抽抽搭搭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卫砺哈哈大笑,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他的背上斜垮着我的包包,塑料袋挂在手腕上,双手托着我的腿弯,一步一步,走得沉稳有力。

“以后别再哭了,知道吗?”卫砺低声嘱咐,叹了口气,“以后就看不到你了,你过得是好是坏,我也都不会知道了。”

我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是被卫砺的语气感染了,还是受不了这么伤感的话语,怔怔地说:“别说了。”

“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卫砺长声一叹,黯然道,“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长话短说吧!诺诺,对不起,我曾经那么深那么重地伤害过你。”

“别说了!”我沉声低喝,莫名的再次烦躁起来。

卫砺低低一笑:“就让我说吧,反正也没几句话了。”

我一阵气闷,心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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