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实在找不到人手,卫然皱眉思索了一阵:“看来只能请本地黑帮的人盯兵曹了。”

&ep;&ep;梁导怀疑自己听错了:“黑帮?从来都是官府的人盯黑帮,黑帮的人对兵曹只怕是避之不及吧?”

&ep;&ep;卫然笑道:“梁导,时代在发展,你不能以过去的眼光看待黑帮。”

&ep;&ep;梁导奇道:“你好好说说,武陵本地黑帮是怎样一个高等的文明的发展的黑帮?”

&ep;&ep;“算不上高等也不大文明,但有个别帮众在衙门做事。”

&ep;&ep;梁导震惊了:“黑帮混混在衙门做事,这也行?而且你怎么知道的?”

&ep;&ep;“鸿福楼的掌柜告诉我的。我要找的黑帮帮众叫陈三娃,是个民兵,本来轮不到他待在兵曹身边,然而今天上午死了太多人,正是替补役上场的时候。”

&ep;&ep;梁导大喜:“就知道你点子多门路多!”

&ep;&ep;在卫然和梁导去寻陈三娃的时候,谷峰按捺不住,去掺和曾哲的事了。三个时辰过去,书吏们依然没找到线索。

&ep;&ep;谷峰一走进门,曾哲的脸色变得有点微妙。谷峰知道自己本不该来,但眼下不是计较面子的时候,朝径直开口询问,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近半个月内,没有任何一户民家和商家运进过三车以上的硫磺硝石,甚至连两车的都没有。

&ep;&ep;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敌人用不同身份每次运一车,积少成多又不引人注目。谷峰认为自己这个猜测很靠谱。

&ep;&ep;马上曾哲就给了他致命一击:进城的所有的硫磺硝石加起来才四车!

&ep;&ep;谷峰有点慌:燃料少绝不代表蛮子放弃烧城,反而意味着更大的麻烦。难道真的要查整整一个月的卷帙?

&ep;&ep;曾哲陷入了思索,谷峰也冷静下来思考,忽然一个书吏嘟囔道:“这些蛮子真是没有天良,非要在清明折腾,看来我们明天是祭祖不成了,唉,难道蛮子没有祖宗的吗?”

&ep;&ep;谷峰闻言灵光一闪:往年清明时节,我这个县尉忙的是什么?最怕出城祭祖的人烧纸钱把山点着了!

&ep;&ep;没错!纸钱!谷峰一拍大腿,差点欢喜得跳起来——纸钱虽小,却能烧掉一座山。四车硫磺硝石确实不够烧城,那四车硫磺硝石加十车纸钱呢?烧城完全足够!

&ep;&ep;“查!查纸钱!”谷峰大声下令,声音有些禁不住的颤抖。

&ep;&ep;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清明时节的纸钱根本不惹眼,众人把它当祭祀用品,却忘了它是最易燃最易扩散的。

&ep;&ep;书吏们抖擞精神,很快就找到了线索:“五天前,寿松斋进了五车纸钱,两天前,永寿杂货进了三车纸钱!”

&ep;&ep;谷峰一挥手:“走!”

&ep;&ep;卫然二人和耿进交换信息之后,“顺道”来到一个讼书摊子。卫然问道:“讼师老哥,可有人送消息给卫爷?”问罢自己也觉得好笑,哪有自称卫爷的。

&ep;&ep;讼师抬起眼皮子一瞧,便递给卫然一根竹简。卫然接过竹简,付了一百文钱。

&ep;&ep;梁导大失所望:“我以为你们会对两句暗号,然后那讼师抬手露出纹身,你高傲的拿出一个信物,然后讼师纳头便拜,最后恭恭敬敬的献上消息。”

&ep;&ep;卫然不禁失笑:“说书听多了吧,我们现在是双重官方身份,代表官府加武陵分堂,正派得不能再正派,用得着对什么暗号?光明正大行事。”

&ep;&ep;“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两天走在街上谁也不敢惹我们。”梁导眉飞色舞。

&ep;&ep;“陈三娃不错,这么快就把消息传来了。”卫然走到僻静处查看竹简,上边写了四个人的名字,依次是苟磊、谷峰、卢脚儿和潘小蝶,这应该是新兵曹上任之后见过的四个人。

&ep;&ep;仓曹苟磊和县尉谷峰都是认识的,新兵曹见他们应该只是公务上的接触,后边两个人就得注意了。卫然一打听,卢脚儿是锣鼓巷子的行脚医,潘小蝶是临沅县最大的妓院倚翠楼的头牌姑娘。

&ep;&ep;正在卫然拟定下一步计划时,谷峰派人来通知卫然和梁导,说即将突袭寿松斋。卫然精神为之一振,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ep;&ep;传话的衙役道:“我只负责行动,没敢问太多。”言下之意就是,县尉大人做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着行动就是。

&ep;&ep;梁导指着锣鼓巷子的方向道:“怎么办?”

&ep;&ep;卫然道:“锣鼓巷子不过半里路,而且正好在去寿松斋的路上,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决定先去找卢脚儿。”

&ep;&ep;两人打发走了衙役,来到锣鼓巷子,巷子并不深,两人找到卢脚儿的住处,敲了敲门。

&ep;&ep;过了一阵子,屋里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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