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钟惟于是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说晚上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ep;&ep;彼时彼刻,庄清许没有告诉她,她正在借着官媒圈子的资源,收集钱东霆公司暗箱操作的证据。

&ep;&ep;钟惟也不会料到,几年之后时局大变,案子得以曝光,那条新闻下署名的供稿记者正是庄清许。

&ep;&ep;那时她走得匆忙,庄清许提着敬酒服跑出来追上她,塞给她一盒喜糖。糖盒是个心形,系着着满溢小女人心思的粉色丝带。钟惟拿在手里,听见她殷切地说:“阿惟,你没空吃晚饭,只好给你一盒糖。回去路上吃。”

&ep;&ep;*

&ep;&ep;冰消雪融,又是一春。整个二月,杨谦南依然杳杳无踪。

&ep;&ep;温凛有一天打开自己许久不用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上面还登着他的账号。

&ep;&ep;不知是哪次杨谦南来她家,无聊用她的电脑刷网页。历史记录里一堆英文网站,是他工作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ep;&ep;温凛麻木地浏览着这些痕迹,仿佛在参观一座荒塚。

&ep;&ep;但哪怕是墓穴里,也能发掘出令人意外的遗迹。

&ep;&ep;她把历史记录拉到底,突然瞟到一个新浪博客,中文字样格外突出。

&ep;&ep;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博客。温凛点进去一看,最后一篇博文果然发表自好几年前。博主是一位已故的中文系教授。她拿他的名字搜索,百度显示的联想赫然是叶蕙欣。搜出来全是零几年的网页,一群人在本地论坛上七嘴八舌讥讽他的情史。

&ep;&ep;温凛一目十行,看着那些难堪的过往,实在联系不到那个出没在慈善活动现场、永远一身翡翠首饰的女人身上。

&ep;&ep;她直到这一天才明白,杨谦南为什么一直和他妈关系紧张。

&ep;&ep;温凛倒回去看那个博客,上面只有一些学术心得和讲座照片。水平笃深的学者,即便几篇随笔感想也很见功底,偶尔挥毫泼墨,手誊几篇范文正公今体诗钞,字迹简淡秀润,风神疏朗。温凛无意识地往下翻了几篇,电脑忽然卡住。

&ep;&ep;这篇博文全是大图,刷出来要慢些。

&ep;&ep;她刚想关网页,却被一张合影吸引住。

&ep;&ep;那是一次学术活动,博客文字里写了众多领导、知名学者莅临。博主一一感谢,但不知为何博文配图里,每张都有一个他没提到的女人,好像她是自己人,不必向外人介绍。只有最后一张图,是他在著作扉页送给她的赠言,隐晦地提示了她的身份——叶女士惠存。

&ep;&ep;温凛看了好几遍,那女人的耳垂下,是一对双环绞合,钻石镶嵌的翡翠耳坠。

&ep;&ep;原来她也不是生来一副宝相庄严,皮笑肉不笑的脸。这些合影里的叶蕙欣姿态端庄,但笑容分明是那样粲然,眉眼都眯成了两条线。

&ep;&ep;再不堪的故事,再不堪的人,到底也有过那么一两个美好的时刻。

&ep;&ep;第56章大结局

&ep;&ep;温凛再一次见到杨谦南,是在三月。

&ep;&ep;她在生日前夕收到一封电邮,一个北京的律师约她见一面,说要找她谈房屋赠与合同。对方声称他的委托人会为她缴纳七位数的产权变更税,俨然一个浮夸的骗局。

&ep;&ep;但她看完详细的产权信息,当天就买了去北京的机票。

&ep;&ep;她和律师约在一个咖啡厅,开口便要求见他的委托人。

&ep;&ep;律师素养绝佳,不动声色地向她说明,他只是负责和她拟定赠与书,等到公证阶段自然需要当事人出面——“由于房产所有人杨老太太已经失去自理能力,房屋将由监护人,也就是她的女儿杨蔚女士出面与您签订协议。”

&ep;&ep;温凛放下咖啡杯,锁起眉道:“我问的不是什么公证不公证。我要见你的委托人。”

&ep;&ep;兴许是她太过难缠,那位律师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手机号。

&ep;&ep;温凛当场打了过去。

&ep;&ep;电话一接通,磁波里唯有一阵缄默。

&ep;&ep;她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这片缄默就告诉了她,那个委托人不是杨蔚。

&ep;&ep;那一霎许多情绪翻涌上来,是怨恨,是不解,是庞如饕餮、吞噬一切的心酸。她声音不住地带哭腔,斥责般问他,时局这么紧张,你回来干什么啊?

&ep;&ep;那头默然半晌,还是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死样子,说:“在外头待不下去。成天想你。”

&ep;&ep;直到确认是他,所有情绪反而一扫而空。

&ep;&ep;温凛双唇泛白,觉得那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你出来。”

&ep;&ep;他们约在夜星。

&ep;&ep;这间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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