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闻恕怀里的人一双美目紧闭,好似被梦里那团大火烧着了似的,额前汗珠密集,呼吸沉重,一只手拼命往闻恕怀里探,无意间碰到他腰间冰凉的玉石,竟就拽着不松手了。

&ep;&ep;男人眉间一紧,伸手将被褥往下扯,露出她红扑扑的整张脸。

&ep;&ep;只见小姑娘唇瓣微微蠕动,一张一合的。

&ep;&ep;闻恕低头,就听她一声声喊“哥哥”,连着喊了好几声,直至眼尾湿-漉-漉的滑过一道泪痕,方才没了声响。

&ep;&ep;他两指捏住姑娘的下巴,轻轻将她整张脸掰正,目光凌厉的落在她泪湿的眼睫。

&ep;&ep;她如今有哪个哥哥能让她在梦里哭着喊?

&ep;&ep;付毓扬还是付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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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午时一刻,日头正晒。

&ep;&ep;闻恕下了朝直摆驾永福宫,都不用吩咐,抬轿的太监便直觉往那条路去。

&ep;&ep;自打付家那位五姑娘,准皇后进了永福宫的降雪轩,连着烧了两日也不见醒的,皇上便日日都至永福宫。

&ep;&ep;给五姑娘瞧病的太医都换了一波又一波,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降雪轩里供了位主子。

&ep;&ep;沈太后刚拾起竹筷,就见许姑姑从殿外来,她不由一叹,“皇上又来了?”

&ep;&ep;许姑姑笑笑,“说来陪娘娘用膳。”

&ep;&ep;一声冷哼,沈太后兀自夹了菜进碗里,“鬼扯。”

&ep;&ep;来人挑了挑眉,没听见似的,神色自然的踱步过来,“母后。”

&ep;&ep;许姑姑给他添了碗,有意替这母子俩缓和气氛,“太后娘娘今日已宣过太医,还拨了好些人在降雪轩伺候呢。”

&ep;&ep;沈太后又是轻嗤一声。

&ep;&ep;闻恕忍着笑,默不作声弯了弯嘴角,“儿臣谢过母后,膳房换了御厨,不知可还合母后胃口?”

&ep;&ep;啪嗒一声,沈太后叫他气的吃不下饭,将竹筷拍在了筷著上。

&ep;&ep;“你明知道还未过立后大典,深更半夜亲临付家,明目张胆将人带回来,皇帝就不能再忍忍?”

&ep;&ep;闻恕嘴角一抿,眼尾轻提看了沈太后一眼。

&ep;&ep;那一眼仿佛就在说:忍不了。

&ep;&ep;沈太后冷着脸,说到底也不是真的因这事生气,她就是看着闻恕这一石子丢下去砸不出个水花的性子,若是这事能提前与她商量商量也好,难不成还怕她拦着?

&ep;&ep;沈太后心里实在憋的慌。

&ep;&ep;十六岁生辰之前分明是个温文儒雅的人,沈太后一想就胸口疼,只能宽慰自己他是病了一夜,把脑子给烧坏了。

&ep;&ep;正此时,大宫女秀青挑开帘子,伏身上前,“娘娘,五姑娘醒了。”

&ep;&ep;闻恕一顿,抬头对上沈太后的眸子,就见沈太后撇开眼,搭着许姑姑的手背起身,“皇上用完膳回景阳宫去吧,茗颂丫头既是在永福宫,哀家自会照顾。”

&ep;&ep;说罢,沈太后便抬脚往降雪轩去。

&ep;&ep;直至见她背影消失在殿内,闻恕在缓缓移开目光,嘴角轻提,倒是未有不悦。

&ep;&ep;他侧目朝元禄道:“付家如何了?”

&ep;&ep;元禄上前一步,“付大人一早便递了消息来,说三日后宜做法,问五姑娘届时可要回府?”

&ep;&ep;她自然是要的,闻恕沉吟片刻,“你亲自去,以朕的名义请法师至付家府上。”

&ep;&ep;元禄一顿,忙点头应是。

&ep;&ep;五姑娘还未过门,若是皇上插手,这面子就大了,但同时亦是亲自打了付家的脸。

&ep;&ep;“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元禄声音低下来,“也是这两日才发现的,付家那位姨娘…与人私通了。”

&ep;&ep;后头五个字,元禄说的格外格外轻,像是怕脏了闻恕的耳似的。

&ep;&ep;男人闻言,似是颇有兴趣的抬起眉梢,蓦地嗤声一笑:“什么人?”

&ep;&ep;“盛喜楼的二当家,听说付老太太喜好盛喜楼的糯米糍,付夫人孝敬老太太,隔三差五差人送来,这一来二去,不知怎与云姨娘攀上了。”

&ep;&ep;这云姨娘如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风韵犹存,那银铃般的嗓音和诱人的身段,都还不减当年。

&ep;&ep;可付严栢虽正值壮年,却不解风情,那云姨娘看着就是个不省事儿的,这事发生在她身上,倒也不稀奇。

&ep;&ep;元禄又问,“这事儿,可要奴才去推一把?”

&ep;&ep;他心里门清儿着,这姓云的姨娘可没少给五姑娘苦头吃,逮着机会,便是往死里整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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