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恕目光掠过降雪轩的方向,“将消息透露给她,不必声张。”

&ep;&ep;受了那么多年委屈,抓到了云姨娘的把柄,也该要她自己来处置才对。

&ep;&ep;元禄迟疑片刻方才应下,心中忍不住犯嘀咕,让五姑娘知道又能如何?

&ep;&ep;他推一把,岂不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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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降雪轩,付茗颂浑身乏力,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伸手接过沈太后递过来的药碗。

&ep;&ep;汤药味儿浓重,飘的整个屋子都是。不过因闻争的缘故,沈太后早已习惯了这个味道。

&ep;&ep;见她拘谨,沈太后抬手碰了碰她落在脸颊的发丝,往耳后别,才笑着道,“还有半月立后,哀家担忧宫外郎中医术不精,养不好你的身子,再误了病情,才自作主张将你带进宫的,你不怨哀家吧?”

&ep;&ep;茗颂忙摇了摇头,她哪儿敢责怪沈太后,“承蒙太后照顾,是臣女的福泽”

&ep;&ep;说罢,她歪过脑袋又补了句:“谢过娘娘。”

&ep;&ep;随后她低头的动作一顿,可她记得,昨日皇上去了付家,原来是沈太后吩咐的。

&ep;&ep;思此,茗颂心里对太后的感激又更深了一分,不由将背脊停止,愈发恭敬。

&ep;&ep;沈太后仔细瞧着她,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捧着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

&ep;&ep;就在沈太后正欲吩咐人拿蜜饯过来时,茗颂手里的药碗已经见了底。

&ep;&ep;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点儿也不喊苦。

&ep;&ep;就连闻争那么大的儿郎,喝药都还就着蜜饯…

&ep;&ep;沈太后顿了顿,“宫中药物齐全,又有御医调理你的身子,左右都进宫了,便待身子大好再回吧。”

&ep;&ep;茗颂一顿,抬眸看她。

&ep;&ep;沈太后一下会意,笑说:“哀家听说了付家的事儿,你不必多想,自会有人替你操心。”

&ep;&ep;付茗颂并未听出沈太后话中的“有人”是什么人,苍白的小脸闪过几丝犹豫。

&ep;&ep;她转身在药碗搁在窗头的梨木架上,从床榻上爬下来,光着双脚踩在木板上,跪地道,“付家生事,臣女给娘娘添乱了。”

&ep;&ep;如今这个关节,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可偏偏她还折腾出了事端,更是在成婚前还将自个儿折腾病了,这是如何大不敬。

&ep;&ep;沈太后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并未要她立即起身,半响才道,“付严栢不过从五品官员,说到底,你的家世实在不足一提。”

&ep;&ep;她额头叩在手背上,背脊一僵。

&ep;&ep;“可既然皇上选中了你,哀家也过了眼,应了此事,你家世如何也无甚重要,一个奉训大夫,哀家还能指望你父亲为皇上保江山不成?娘家无法给你太多倚仗,何必叫他们拿捏在手里,若真如此,那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ep;&ep;闻言,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一双杏眸看她,沈太后这意思,她可是会错了?

&ep;&ep;沈太后见她一脸迟疑,心道还真是个心思简单的,不似寻常后宅女子那般,个个玲珑剔透。

&ep;&ep;“哀家可不想有朝一日大楚的皇后,是个胆小怯懦,叫外戚拿捏在手里的。”沈太后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扶起,“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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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降雪轩内室实在过大,许是寻常无人住,也未放置什么摆件,显得极其空旷。

&ep;&ep;夜里,宫女又来送了一回药,将门窗合上方才退下。

&ep;&ep;小姑娘紧裹着蚕丝被,颈下的长枕过高,她索性屈手垫在侧脸。

&ep;&ep;换了一处地方,她翻来覆去也没睡好,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着沈太后的话,不由有些焦虑。

&ep;&ep;她不过一个小官之女,还是庶女,不识大体,也未曾有过见识。

&ep;&ep;一朝出错,万劫不复。

&ep;&ep;姑娘背身咬住下唇,若是当初可以晚出生那么一刻钟就好…

&ep;&ep;正思此,忽然伸过一只手,粗糙冰凉的掌心贴在她额前。

&ep;&ep;付茗颂吓的呼吸凝滞,浑身一僵,就听那道熟悉的声音,略显低沉疲倦,“去拿个软枕来。”

&ep;&ep;她不敢回身,绷紧了身子维持原有的姿势,只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远了又近。

&ep;&ep;姑娘双眸紧闭,纤长的眼睫轻轻颤着,头顶的长枕被人移开,随后有只手托起她的后颈…

&ep;&ep;终于是没绷住,还是睁了眼。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现在是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茗颂脑袋枕着皇上的掌心,四目相对中==付怂怂表示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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