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已经沐浴净身完毕,从水里站起来,预备擦身穿衣了。

&ep;&ep;听过多少次的声音,这一次落在程雁书的耳朵里,却清晰又立体。立体到程雁书几乎能在脑海里即时投影出韩知竹走出浴桶,用干棉布细细擦身之后姿态优雅地穿上里衣的画面。

&ep;&ep;这画面让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瞬间剧烈的变化。

&ep;&ep;这变化让他涨红了脸,又不知所措。他扶着浴桶边沿,身体向浴桶里更缩了缩。

&ep;&ep;过不多久,障收了。

&ep;&ep;韩知竹衣着端正,已在屏风之外的案几上端坐调琴。

&ep;&ep;屏风映出他朦胧的样子,光线又把调琴的手指映在了屏风上。

&ep;&ep;程雁书扶着浴桶,呆呆地看着屏风,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ep;&ep;韩知竹丝毫没察觉只隔着一座屏风的四师弟因了他出浴的声音和屏风上的侧影所陷入的进退两难,他调好琴,又倒一杯冷泉茶,抵在唇边欲喝不喝,却问:怎么今天这么久?

&ep;&ep;程雁书苦着脸,再往浴桶深处缩了缩身体,小声答:大师兄,我有点不舒服,我再泡一下

&ep;&ep;那声音落在韩知竹耳中,带着与往日不同的不寻常的颤抖。韩知竹心念一动,急问:何处不适?

&ep;&ep;他立刻放下杯盏站起身,似乎要越过屏风来看程雁书的情况。

&ep;&ep;我没事,大师兄,你别过来。程雁书忙乱地出言阻止,我还光着呢!

&ep;&ep;韩知竹停了动作,又过了一瞬,他交代道:我去看看白大小姐伤势,你沐浴之后自行打坐,待我回来。

&ep;&ep;说完,他转身走出门去。

&ep;&ep;还好,没被大师兄察觉他的心思不纯,程雁书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ep;&ep;.

&ep;&ep;回到四镜山,韩知竹便忙得不见了影踪。

&ep;&ep;程雁书舒舒服服把午觉睡到了几乎日影西斜。直到有小师弟来通传宋长老请他一见,他才施施然起了身。

&ep;&ep;到了宋长老的院子里时,程雁书听到门内传来了韩知竹和宋长老说话的声音。

&ep;&ep;两人的声音都很凝重,程雁书不敢贸然打扰,在院中停住了脚步。

&ep;&ep;韩知竹和宋长老说的倒也不像是机密事情,虽然态度慎重,但声音却也没有刻意隐晦。

&ep;&ep;程雁书只听宋长老说:魅妖胎血我有解法,但四镜山没有药引。我可暂时压制白大小姐体内魅妖胎血侵蚀的速度,要根治,非得去熏风庄不可。

&ep;&ep;宋长老需要何药引?我可知会宋少掌门,即时送来。

&ep;&ep;那药引拿不动。宋长老道,我需借熏风庄后山地缝热度镇住魅妖胎血,再施以灵力对魅妖胎血清除。天下只有那一处地缝可行。

&ep;&ep;可是韩知竹迟疑,长老不是发誓,和熏风庄永无瓜葛,这破了誓

&ep;&ep;岂能因个人私心而误人生死。宋长老泰然道,我此去,以四镜山长老身份,是替四镜山办事,和熏风庄确无瓜葛。何况

&ep;&ep;他豁达一笑,熏风庄的人,大多都认不出我了。

&ep;&ep;韩知竹似乎还有迟疑,宋长老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院里是何人?

&ep;&ep;是四师弟,韩知竹道,他此次又受了颇多伤,烦请宋长老悉心照料。

&ep;&ep;程雁书进了屋,韩知竹道:我去和宋少掌门商议去熏风庄之事。

&ep;&ep;他转向程雁书,温言叮嘱:你好好听从宋长老的话,身体有何不妥不适,尽管直说。

&ep;&ep;确认过灵力情况,宋长老的脸色严峻,语气更是凝重:怎么你这灵力又浅了好些?知竹有没有每日早晚好好给你渡灵力固基培元?

&ep;&ep;有的有的。程雁书忙道,每天早晚,从无遗漏。

&ep;&ep;忙着替韩知竹解释完,他才反应过来,宋长老的意思好像是自己的身体更糟糕了?他忙问:宋长老,我这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吗?

&ep;&ep;宋长老点点头,却又再摇摇头,道:你灵力确实日衰。但按日前情形,只要补充得宜,倒也并无大碍。

&ep;&ep;但既然每日都有调理补充,不至于不进反退。他微一沉吟,问道,今回竟然比以往损耗严重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ep;&ep;可能是具足?

&ep;&ep;程雁书把遇到具足受了伤,宋谨言给他取出钩子一事和盘托出。宋长老听闻,右手一扬,和宋谨严类似的一柄薄刃出现在他两指之间。不同的是,他的刀刃无光无芒,寻常普通。

&ep;&ep;用那薄刃贴着程雁书手臂皮肤滑过,一条白线在皮肤上显形后又慢慢消失。宋长老带着十足的满意和骄傲笑道: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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