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哪怕有一日金素立下大功,被李严册封为正一品女官。卢亮绝不后悔当日在李严面前拒绝与金素成婚。

&ep;&ep;金素见卢亮飘然而去,目光幽幽。

&ep;&ep;已经当了数日王府典军的贺大人在府里巡视,正好碰到了卢亮,道:“将军,陛下给郡公爷家里在长安赐了府邸及田地,郡公爷一家将定居长安。”

&ep;&ep;卢亮微笑道:“这对徐族是好事。”

&ep;&ep;贺大人神神秘秘的把两人的随从都赶走,俯到卢亮耳边,道:“我觉得对您也是好事。您能时常见到县主。”

&ep;&ep;卢亮剑眉一竖,星目一瞪,上下打量贺大人,道:“你别跟我套近乎,不知道还以为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ep;&ep;贺大人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我跟您是秤不离陀的关系。回头您去了长安,我肯定天天想着您,绝对不想别人。”

&ep;&ep;卢亮俊脸微红,哈哈大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p;&ep;贺大人缩着脖子,有些鬼鬼崇崇的小声道:“将军,说正经事,县主明年就及笄,您可得抓紧。”

&ep;&ep;卢亮微微点点头。徐家需要兴起,他与背后的卢族愿意全力相扶。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ep;&ep;眼下这个时机不好,等选一个适合的时机,找适合的人选向徐家提亲。

&ep;&ep;贺大人喜道:“那我可就等着喝您与县主的喜酒。”

&ep;&ep;当日晚饭后,徐淼淼便去了西院看望董老王妃与李文琰。

&ep;&ep;母子二人坐在偏厅。

&ep;&ep;李文琰脸上隐有泪痕。董老王妃面色平静。

&ep;&ep;徐淼淼柔声问道:“王爷遇着什么伤心事了?”

&ep;&ep;李文琰低下头,哽咽道:“我父王被皇帝伯伯降为郡王。我为我父王难过。”

&ep;&ep;董老王妃招手让徐淼淼坐到身边,“淼淼,你来得正好,琰儿问我,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如何回答。你来替我回答他。”

&ep;&ep;徐淼淼想了想,便道:“郡王在您的眼里是夫,在王爷眼里是父,在匈奴人眼里是敌人,在北地百姓眼里是天,在南地百姓眼里是传说。”

&ep;&ep;李文琰抬起头,表情若有所思。

&ep;&ep;董老王妃轻轻点点头。

&ep;&ep;徐淼淼接着道:“在陛下眼里是帮李动夺取皇位的剑,在文武百官的眼里是辜负了你爷爷一片厚望的不孝子及是非不分的皇子。”

&ep;&ep;李文琰眼泪哗的落下来。小小年纪的他自是知道李静帮助李动谋取皇位的事将会记入史册,甚至可能会遗臭万年。

&ep;&ep;这一切完全颠覆了李静在他心里的形象。他一时半会无法授受。

&ep;&ep;董老王妃幽幽道:“在我眼里,李静是个以一敌百,百战百胜的好将军,也是善待属下及百姓的好王爷,但绝对不是好儿子、好夫君、好爹爹。”

&ep;&ep;李文琰目光迷茫,问道:“父王对你不好吗?”

&ep;&ep;“他要是真的对我好,我就不止你一个亲生儿子。”董老王妃摇了摇头,“你现在不懂,以后长大成亲了就懂了。”挥挥手让大奴婢把李文琰带下去了。

&ep;&ep;徐淼淼提议道:“您把王爷庇护的太好了。我觉得您有些事还是告诉王爷比较好。”

&ep;&ep;董老王妃轻叹一声,“琰儿心里明白,只是他爹死了,就觉得他爹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没有错误。”

&ep;&ep;徐淼淼缓缓道:“一边是胞兄与养母,一边是已经去世的生父与继母还有找不到下落的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其实谁在郡王那个位置都不好做。”

&ep;&ep;她并非圣母,这些话是对事不对人。

&ep;&ep;董老王妃低声道:“琰儿爹生前最后悔的事就是误信了李动借兵。他重病时,怕有朝一日陛下会追究他的责任,特意把多年来李动写给他的所有信件交给我保管。”

&ep;&ep;徐淼淼道:“那是证据,可以证明郡王借兵给李动是受了李动的骗。”

&ep;&ep;“人死灯灭。咱们不说他。”董老王妃漂亮的秀毛微挑,握住徐淼淼的手,似笑非笑的道:“恭喜你们家族沉冤昭雪。”

&ep;&ep;“这是我爹多年来的心愿。”徐淼淼语气里带着一丝喜气,但是停顿一下,肃容道:“只是时过境迁,家族的一草一木都化为灰烬,田地果园全都易主,便连忙祖坟也被毁掉变成了农田。”

&ep;&ep;董老王妃竟是热泪盈眶,拍了拍徐淼淼的手,十分感慨道:“都一样。几个家族都一样。”

&ep;&ep;徐淼淼长叹一声,“灭门杀了人烧了房,战乱毁了祖坟。我爹心情大起大落。我劝他听从陛下的安排定居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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