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人查点完财物,布鲁图斯没有多停留。他拒绝了赫伦的晚宴,带着五箱丝绸就匆匆离开了。

&ep;&ep;赫伦侧躺在沙发上,银盘里堆满了食物。他格外开心,葡萄酒喝了不少,有点醉酒的慵懒派头。奴隶为他倒酒,他用餐刀把面包剖开,挤上沙拉酱,铺上几叶苣头菜和鱼子酱。

&ep;&ep;他吃东西很缓慢,姿势也十分优雅,确保手不沾油、嘴不掉屑。

&ep;&ep;卢卡斯掌灯走进餐室,吹灭灯罩内的蜡烛。

&ep;&ep;赫伦躺着看他,高举酒杯说:“卢卡斯,来尝尝这些。”

&ep;&ep;他伸出脚尖点点身边的空地,小腿和膝盖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出来。

&ep;&ep;卢卡斯不太自然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躺下。

&ep;&ep;“奴隶是不能背对主人的,转过身来。”赫伦命令道。

&ep;&ep;卢卡斯翻过身,看到赫伦的嘴唇被酒杯口紧抵,眼角微微发红,眨眼的速度也慢了半拍。

&ep;&ep;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把目光挪走,飞快地喝一杯酒下肚。

&ep;&ep;“您为什么要欺骗布鲁图斯呢?”他问,“装箱上的单价是48个第纳尔。可贺瑞斯家的奴隶告诉我,您谈成的价格是110个第纳尔。”

&ep;&ep;赫伦挑起一边眉毛,“看来我有了一个灵通的信息使。”

&ep;&ep;“那个奴隶服侍您和贺瑞斯的晚宴,他无意间听到了。”卢卡斯闷闷地说,“您损失太多钱了。您是不是……想帮助布鲁图斯大赚一笔?”

&ep;&ep;他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

&ep;&ep;“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给他送钱,而且是很多钱。”赫伦不以为意。

&ep;&ep;“光是一步丝绸,您就损失了62个第纳尔。可一只装箱里就有70步……”卢卡斯有些激动,“我不得不说,您就像失去了一座大理石豪宅,就是为了那个弱不禁风的布鲁图斯……”

&ep;&ep;赫伦笑道:“你好像很担心我?”

&ep;&ep;“噢,您是我的主人……”卢卡斯低声说,“我的吃喝用度全仰仗您的赐予。我必须要担心您和您的波利奥……”

&ep;&ep;赫伦自顾自地呡着酒,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ep;&ep;卢卡斯撕掉一块面包,味同嚼蜡地啃着,像嚼着一团湿棉花。他难以下咽,只得喝一大口酒,把面包硬生生灌进喉咙。

&ep;&ep;“不喜欢嘛?”赫伦放下酒杯,“你的表情,就像是在哭。”

&ep;&ep;“没……没有。”卢卡斯低垂着头,“我只是不怎么喝酒……”

&ep;&ep;两人躺在沙发上吃了很久。地上堆满果壳和碎屑,捻成团的餐巾纸像一朵朵小白花,奶酪切得凌乱,支离破碎的鱼刺到处都是。

&ep;&ep;过分的饱腹感使赫伦昏昏欲睡。他的头越来越沉,最终枕在胳膊上……

&ep;&ep;他被一记急促的尖细女声吵醒了,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ep;&ep;“赫弥亚!你怎么能让奴隶躺着吃饭?!”

&ep;&ep;卢卡斯跳下沙发,向突然降临的范妮下跪认错。

&ep;&ep;赫伦支起身子,懒洋洋地说:“卢卡斯,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ep;&ep;卢卡斯犹豫一会,听话地告退了。

&ep;&ep;范妮愈发消瘦了。

&ep;&ep;她的脸色白里透青,像干冷石膏外涂一层青粉,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她失去了贵妇该有的风貌,像一个即将入土的人。额前那枚黑曜石像是她的陪葬品。

&ep;&ep;“家里必须要有规矩。你这样纵容,奴隶会变懒的!”范妮声色严厉。

&ep;&ep;赫伦站起身,拿起一块奶酪蛋糕。他捧起母亲的手,轻吻她的手背,又翻过来把蛋糕塞进去。

&ep;&ep;他的表情极度温顺,这无疑取悦了范妮。

&ep;&ep;“哦……我的赫弥亚……”范妮转怒为笑,“我对这样的你总是没辙……”

&ep;&ep;“他是一名为我赚奖金的角斗士,对我忠心耿耿。我应该去奖赏他的。”他为她紧了紧羊毛斗篷的系带。

&ep;&ep;范妮揪起眉头,“不要与那种粗野的奴隶走得太近。他是蛮族人,对自己的行为是不加控制的。我怕你会吃苦头……”

&ep;&ep;“不会的。”赫伦笑着摇头,“很多人的外表和内心是截然相反的。”

&ep;&ep;范妮欲言又止。

&ep;&ep;赫伦对她身侧的弗利缇娜说:“去给母亲倒一杯葡萄酒。我敢保证,从高卢进口的美酒会使她忘记所有哀愁!”

&ep;&ep;弗利缇娜点点头,刚要迈步就被范妮拦住了。

&ep;&ep;“医生已经禁止我饮酒了,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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