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佟珍珠掏钱买下了。

&ep;&ep;张明兰再次强调,“珍珠,我第一个给你写啊。”

&ep;&ep;两人走出文具店,在国营饭店吃了饭,回学校的时候被传达室的大爷叫住了,“你们是护士培训班的吧。”

&ep;&ep;“你们班有个包裹,三个麻袋,忒大了,占地方,赶紧的拿回去吧!”

&ep;&ep;俩人进去一看,呦呵,可真是够大的,应该是最大号的麻袋了,还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特别严实,都看不出来里头是什么。

&ep;&ep;张明兰蹲下去仔细看了看,“珍珠,是你的!”

&ep;&ep;佟珍珠其实也看到了,而且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是许运昌写的,他曾说过,办好了回城手续之后,曾去了文山州收药材。

&ep;&ep;也说了数量太多,没办法全都拿回来,只能寄了包裹。

&ep;&ep;可他却没说是寄给她呀,这人,可真是的!

&ep;&ep;佟珍珠有些抱歉的说,“大爷,这包裹是我的,可现在我也不能拿走,教室也没地儿放,您看这样成不成,暂时还放这儿,放了学我一定拿走!”

&ep;&ep;大爷答应了。

&ep;&ep;下午放了学,她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等大家都走光了,许运昌在门口晃了一下,进来了,“专门等我啊?”

&ep;&ep;佟珍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把药材寄到学校了?”

&ep;&ep;他坐到她的身边,耐心的跟她解释,“要是寄给我叔,或者我姑,那么多药材,指定吓坏了,不得赶紧举报我一个投机倒把啊?”

&ep;&ep;这倒也是,边疆贸易相对自由,但这儿是首都,政治敏感度很高,各方面的管控都是很严格的,就东单路口,偶尔会有进城卖菜买瓜果的社员,那都是偷偷摸摸的,压根儿不敢走大街,都是串胡同,万一被巡逻发现了,就说是进城看亲戚的。

&ep;&ep;尤其许运昌这种家庭,更为敏感,更不能犯类似的错误。

&ep;&ep;“那等一会儿再去吧,现在人太多了。”

&ep;&ep;他坐在她的旁边,一颗心蠢蠢欲动。

&ep;&ep;自从那个雨夜牵了她的手,她也默许了之后,逮着机会,他就会握住她的手,捏一下,再捏一下,有时候还故意挠她的手心。

&ep;&ep;佟珍珠有时候会笑,但有时候也会瞪他,甚至翻白眼。

&ep;&ep;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是佟珍珠爱吃的奶油巧克力,是去黑市高价才买到的。

&ep;&ep;趁着递给她的机会,他又抓住了她的手。

&ep;&ep;佟珍珠一把甩开,剥开巧克力塞到嘴里,低声说,“这是在学校!”

&ep;&ep;她的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有点可爱,真也想捏一捏。

&ep;&ep;许运昌缩回手,问她,“你们什么时候正式毕业?”

&ep;&ep;“十月十九号。”

&ep;&ep;那到时候,这破电工的工作他也不干了,挣这仨瓜俩枣的,太耽误事儿不说,还不够给佟珍珠买零食吃的。

&ep;&ep;外面渐渐变得安静了,培训班的同学早都走光了,校园里人明显少了,门卫大爷正怀疑佟珍珠说瞎话蒙人呢,就看到她带着人来了。

&ep;&ep;许运昌仔细检查了一下外包装,发现只是最外面一层的袋子有些破损,里头的东西都好好的。

&ep;&ep;挺满意的。

&ep;&ep;他去街上雇了一辆挺大的三轮车,也就勉强能装上了。

&ep;&ep;三轮车在前面走,他俩骑着车子跟在后面。

&ep;&ep;到了玉屏胡同,师傅喘着粗气,和许运昌一起把麻包卸下来了。

&ep;&ep;好奇地问,“这可真沉,这里头装了什么?”

&ep;&ep;许运昌笑着说,“云南那边山里的石子,椭圆形的,我看挺好,咱们北京没有,所以让人寄回来几麻袋,打算铺院子用。”

&ep;&ep;这瞎话编的可太离谱了,师傅瞅了一眼又破又烂的房子,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瞎打听,拿上钱走了。

&ep;&ep;许运昌回到北京,他姑和他三叔都不敢收留他,好在他知道他三叔的一个秘密,一次为要挟,不但有了电工的工作,这房子也是他三叔帮着找的。

&ep;&ep;在几十年前,这已经也是个挺齐整的院子,从讲究的窗棂,到屋里的石板地都能看出来,但现在七间房子塌了五间,三间正房也是摇摇欲坠,有一间屋顶全坏了。

&ep;&ep;这是房管局的老公房,被定为危房,打算重新修好后再赁给单位或个人的。

&ep;&ep;不过需要修的老房子太多了,所以许运昌能暂时住这儿。

&ep;&ep;院子虽破,但打扫得挺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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