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曼哈顿,上西区。

&ep;&ep;在靠近哈德逊河滨的地方,有一间日落餐厅,是纽约人心中的求婚胜地。

&ep;&ep;餐厅虽以落日景致闻名,但更多的客人前往这里,却是为了日落之后的“星空舞池”。

&ep;&ep;荆夏听说霍楚沉预约了这里的贵宾席,出发前特地换了件新订的rchesa新款小礼服。雾纱红裙,更衬得她白肤黑发,美艳动人。

&ep;&ep;灯光熄灭又亮起,开场舞已过,客人陆续从舞池回到座位。荆夏放下手中的果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一向准时的霍楚沉,竟然迟到了快二十分钟。

&ep;&ep;不知怎么的,手心出了层薄汗,她转头想叫服务员,举到一半的手被人握住了。

&ep;&ep;“等久了。”

&ep;&ep;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很温柔,满满都是笑意。

&ep;&ep;霍楚沉脱掉身上的大衣搭上椅背,往荆夏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ep;&ep;“怎么才来!”荆夏语气嗔怪,却依然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威士忌推过去。

&ep;&ep;霍楚沉拿起来喝了一口,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浅淡一笑,仿佛根本没注意她今天的精心打扮。

&ep;&ep;荆夏有些失落,但她不想承认。

&ep;&ep;灯光再次缓缓暗下去,全场的人都纷纷起立,走向舞池。

&ep;&ep;只有荆夏和霍楚沉没有反应。

&ep;&ep;服务生走过来,笑着对他们鞠躬,“下一首歌要开始了,第二首,是所有客人都要加入的。”

&ep;&ep;末了又补上一句,“这是我们餐厅的传统。”

&ep;&ep;荆夏还没消气,坐着不动,直到音乐响起,她发现竟然是那首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演奏过的《satinbirds》。

&ep;&ep;“走吧。”霍楚沉起身,把手伸向荆夏。

&ep;&ep;荆夏白了他一眼,故意不配合,“我不会跳舞。自己偷着跳就算了,这么多人,不想丢脸。”

&ep;&ep;霍楚沉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兀自往舞池走,直到站到中间。

&ep;&ep;餐厅里的灯已经完全暗下去,只剩周围幽蓝的水波粼粼。

&ep;&ep;所谓的星空舞池,其实就是用水族箱装饰的墙壁。每当餐厅里的灯暗下来,箱底的蓝色灯光被水波折射,粼粼地幻化出虚实交迭的光芒。再配上闪烁的小夜灯,起舞之时,便如脚踏银河。

&ep;&ep;而霍楚沉站在这一片星光暗影的中心,伸手耐心地等她回应。

&ep;&ep;荆夏终于勉为其难地起了身。

&ep;&ep;不及她站稳,腰身就被男人搂住,音乐幽缓如流水,明明没有喝酒,荆夏却觉得有了醉意。

&ep;&ep;“要我领舞吗?”霍楚沉轻声问她。

&ep;&ep;荆夏点点头。

&ep;&ep;“你可以把鞋脱了,站到我脚上。”

&ep;&ep;“什么?”荆夏挑眉看他,立即又笑出来,“这里是餐厅……”

&ep;&ep;霍楚沉不听她解释,握住她腰的手一紧,催促道:“试一试。”

&ep;&ep;荆夏有些忐忑,左右看了看,悄悄脱下高跟鞋。

&ep;&ep;霍楚沉本来就比她高出一个头,穿鞋的时候还勉强能跟他对视,现在的荆夏在他面前,更像是个一只手就可以拎得动的布偶。

&ep;&ep;霍楚沉扶着她站到自己脚上。

&ep;&ep;这样一来,荆夏更是只能紧紧抓住他。

&ep;&ep;音乐和水波一起沉浮出缠绵的气氛,周围的温度在攀升,两人的姿势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从扶臂变成了搂腰紧贴,像水箱里两条交缠游弋的鱼。

&ep;&ep;一对同样相拥而舞的白发夫妻闯入视线,荆夏感觉到霍楚沉怔了一瞬。

&ep;&ep;果然,片刻后,他笑着问她,“你觉得我们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ep;&ep;荆夏笑起来,撇嘴道:“不会。”

&ep;&ep;“为什么?”霍楚沉问。

&ep;&ep;荆夏将脸重新埋回他的胸口,无所谓道:“因为往后几十年里,我们大约不会那么和谐。我不是个温柔的太太,所以你可能还没活到那个岁数,就被我气死或者杀了。”

&ep;&ep;霍楚沉没忍住,笑出声来。

&ep;&ep;“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霍楚沉继续道,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我想早点遇见你。”

&ep;&ep;毫无关系的两句话,荆夏却听得酸了眼鼻。

&ep;&ep;音乐还在继续,弦乐渐强,曲子愈发的悱恻。

&ep;&ep;荆夏觉得霍楚沉突然把她搂得好紧,紧到几乎夺走她的呼吸。气息氤氲在耳边,他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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