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很显然,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心思都比较细腻。倘若不是死者的丈夫,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某个女子。

&ep;&ep;这女子若是死者的姐妹当然更加合情合理,但如果不是,那她究竟是谁?这里面,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ep;&ep;试想,何种情况下,死者会衣着随便,甚至连鞋袜都来不及穿就跑去翻查衣裳被褥?又是什么衣裳被褥,会对死者丈夫如此重要,不惜掰断结发妻子的手指呢?

&ep;&ep;奸情!

&ep;&ep;没错,就是奸情。

&ep;&ep;极有可能,死者是突然听闻夫君有了别的女人,她急急忙忙跑去想要捉奸,但肇事者已经惊慌逃离了现场,所以死者才异常愤怒地狂翻乱糟糟的衣裳被褥来泄愤。而就在这段时间内,有人突然毒杀了她。

&ep;&ep;因此,死者丈夫在安顿好情人之后返回,猛然发现暴毙的妻子手里抓着他与人苟合的衣物被褥,不得已,才掰断妻子早已僵硬的手指,抢走了证据。

&ep;&ep;原本将这种假设公布与众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正是因为有了她衣袖上的血迹和双脚的尺码,林瑾才不敢说。

&ep;&ep;师父从乱葬岗子背死人回来验尸之事本就隐秘,若因自己的双脚尺码引来流言蜚语,把一桩清清楚楚的凶杀血案演变成风流韵事祸及师父,那当真罪该万死。所以,林瑾故意将案情分析得精彩绝伦,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导到分尸、抛尸的过程上去。

&ep;&ep;林瑾以为,十条有理有据的线索加上清楚指出寻找犯罪嫌疑人的方向,足以掩饰自己的这一点点私心。也以为,仅仅忽略了那样一个小小的瑕疵,不会被人发现。更以为,只要找到死者丈夫,真正的元凶和这个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姘头同谋帮凶,都会迅速浮出水面。

&ep;&ep;只要及时抓住杀人元凶真相大白,谁还会在乎她林瑾的脚是不是跟死者的一样大啊?

&ep;&ep;然,机关算计,她却万万没想到,看似不学无术的纨绔萧遥,居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ep;&ep;怎么办?这厮的聪慧不用在正经事上,全用来诬陷她,她要如何洗脱罪名?

&ep;&ep;见林瑾凝眉思索,萧遥咧嘴一笑,小虎牙白光闪烁,像头心思歹毒的狼崽子:“怎么?林三小姐无话可说了吗?”

&ep;&ep;林瑾毫无情绪变化的小脸险些破功。

&ep;&ep;不能急,千万不能被萧遥激怒。

&ep;&ep;师父说过,面对突发情况,一定要冷静理智地对待,且不可掺杂个人情绪。她绝不能因为萧遥的几句话就丧失理性,失去最起码的判断和应变能力。

&ep;&ep;握紧双拳,林瑾让指甲深陷掌心,迫使自己冷静思考。

&ep;&ep;虽然萧遥用师父的秘密威胁她,甚至不惜污蔑她和死者丈夫有私情十分令人不齿,但好在这厮至今都未说出她林瑾究竟是哪位朝廷官员的女儿,更未提及烧火僧半句。所以,萧遥应该也不想得罪父亲,更不想牵连师父。既然萧遥亦投鼠忌器,那她能不能赌一把?

&ep;&ep;打定主意,林瑾缓缓开口:“不,萧少卿错了,民女有话说!”

&ep;&ep;似乎没想到事情发展至此林瑾还欲狡辩,萧遥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就请林三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官洗耳恭听。

&ep;&ep;不过本官要提醒林三小姐,眼下是大理寺办案,林三小姐必须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负责,所以,还请想好了再说。”

&ep;&ep;“民女自然会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负责。”眸中迅速掠过一抹精芒,林瑾一字一顿道:“因为,萧少卿所言纯属诬陷!”

&ep;&ep;眼瞅着萧遥整张俊脸都黑了,林瑾才继续道:“首先,民女确实是光明寺的常客,但光明寺常客何止民女一人?在场的香客们至少有八成都对光明寺十分熟悉。难道说,经常来光明寺的香客,都是杀害死者的同谋帮凶,甚至元凶吗?

&ep;&ep;其二,萧少卿询问民女,为何会懂医术和仵作验尸之法?

&ep;&ep;这一点我想大人比民女更清楚吧?您既然知道我乃官宦豪门千金,怎会想不到我爹娘必定会给我请最好的授业恩师?

&ep;&ep;还有,大人问我为何那么巧也是平江县人?大人可是在没事找事?

&ep;&ep;光明寺乃京城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一座寺庙,它周边城镇、村落只有平江县距离最近,因此多少年来,香客大多皆来自平江县。

&ep;&ep;此事众所周知,为何我与死者及死者丈夫都是平江县人,就要被大人无端怀疑?难不成,今日所有出现在光明寺的平江县女香客,都是跟死者丈夫约定好的?”

&ep;&ep;“嗤!”林瑾冷冷一笑:“至于民女衣袖上会沾染血迹,那是因为我之前去后山转悠,遇到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民女给它上药包扎,它的血沾在我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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